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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作呕的垂涎(1 / 1)

梁波被未来的自己吓得不轻,整个人突然间变得失魂落魄,六神无主。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荒唐的事情也能发生。他再三回想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幕,难道是幻觉?也许吧,这两天劳累过度,虽然睡了一天,但肚子已经饥肠辘辘。他更不相信会有时空穿梭的事情,因为即便爱因斯坦相对论给出了理论支持,以现在的科技手段也不能实现。他向青石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青石虽然没怎么受过正规教育,但时空穿越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天方夜谭。

二人看夜色渐浓,肚子咕噜咕噜叫得厉害,只好寻些吃的。可这大山里面空空如也,连根像样的草都没有,哪里能有食物?梁波突然想起来时带了些干粮,一直放在背包中还没有动。他兴奋至极,立刻打开背包,发现里面只有一包饼干和一瓶水。他失策了,从梁府离开之前是可可给他准备的东西,放错包了。他带来的还是去绿竹轩的时候背的包。

一包饼干如何吃?他回头看了看青石,已经瘦了一圈。梁波将饼干递给青石,笑道:“兄弟,你先吃了饼干吧,我只有饼干,没别的了。”

青石也没加思考,接过饼干便嚼起来。梁波见他吃得狼吞虎咽,又把水递给了他,劝道:“慢点吃,太干了,来,喝点水吧!”

青石瞬间便将一袋饼干和一瓶水消灭了。他的脸色也好了许多,红润起来。他抹抹嘴,问道:“梁大哥,你吃了吗?”

梁波笑道:“我当然吃了,你在洞子里的时候我就吃了,只是这次带来的东西有点少,要不然我们可以大吃一顿。”

青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是久违的笑容了。自从他追求毛丫失利,心中一直郁郁寡欢,这些日子,他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现在他笑了,如此轻松的笑了,露出一脸的天真与无邪。

梁波看着青石有所好转,心中也颇感欣慰。可想起刚才与未来的自己对话的事情,他还是无法沉下心来。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悲。此时,他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如果再不吃点什么,恐怕就低血糖导致昏迷。

他费力地站起身来,对青石说道:“我想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你也累了一天一夜,好好睡上一觉吧!”

青石听到‘睡觉’两个字,这才觉得身体有些困乏,转眼间两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梁波赶忙走出道观,朝着山下的小路走去。他想到附近寻些吃的东西,可四周是荒山野岭,到哪里去寻?可当其走到山脚下的时候,远远地望见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光。他立刻奔着灯光跑去,一连走了十余里路,可灯光依然是在遥远处。他的身体有点支撑不住了,必须吃点东西,哪怕是干燥的野草也行。

他从地上拔下一把柔软的草,塞进嘴里,可这草实在太难吃了。他想起了当年邓利斌和阿牛、程辉三人在大山里寻找自己的事情,现在可是从心底佩服人家,也十分感激他们。这个苦一般人无法咽下。

梁波将草勉强咽下,可腹中一阵恶心,又全都吐了出来。他自语道:“这真他妈不是人吃的,简直是畜生吃的。唉,还是奔着那灯光去吧,或许也走不了多久就到了!”

他再次踏上征程,一步一挨,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行走。每走一段路,他便遥望那灯光,可每次都看不出离灯光近了多少。但他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走不到灯光处,也该会有人家出现的,到那时与人家买些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一直坚持到午夜,走起路来已经踉踉跄跄,但始终没有看见一户人家,灯光依然那么遥远,似乎是在躲着他。他有些沮丧,这是他自从被大风吹跑之后吃到的最苦的苦头。他的心里有些恐慌,害怕自己会饿死在这里。想到死亡,他恐惧起来,就算拼了老命也得熬过去。他重新振奋精神,继续向前走。

可天色漆黑,自己走到哪里都不知道。梁波迷路了,他不晓得到底该去何处,更不知道怎么走出大山。但他的脚步没有停留,只顾一路向前。终于,山路变得宽阔起来。梁波大喜,这是给他带来希望的路。

梁波继续加快脚步,路也越来越宽。道路两旁几乎看到车轮的印子。他停下脚步,坐在路边喘口气,整理一下思绪。他忽然想到了云龙山的开发商,又想起了那些工人和挖掘机,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骂道:“咳,我他妈被饿傻了。云龙山上的车辆哪里来的?人家肯定是开通了一条路啊。我沿着那条路走下去,肯定早就寻到人家了!”

想到这里,梁波无比自责,但眼下已经走了半宿,再折回去的话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走路。他无奈地托起身子,慢腾腾地沿着宽阔的马路前行。在夜色中,他隐约听见前方传来马达的声音。他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都已经凌晨两点了,怎么会有汽车通过?

可那声音越来越近,仔细听来,似乎是一辆摩托车。梁波停下脚步,眼睛盯着前方。终于,一股强烈的灯光将远处的黑暗拨开。他确定是一辆摩托车。

灯光越来越亮,转眼间就直接照在了梁波的身上。听着摩托车的声音,他断定是一辆水冷发动机、排气量在250cc以上的摩托。灯光将整条马路照得如白昼一般,梁波的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摩托车停下来了,也熄了火。梁波有些紧张,难道是打劫的?或许是好心人要载自己一程?由于大灯的光亮十分耀眼,梁波无法看清骑在车上的人的模样。

“梁大哥,你怎么在这?”

梁波愣住了,这声音极熟,好像是可可的声音。但可可深更半夜出来干什么?她哪儿来的摩托车?他走过光亮,凑近一看,原来是可可和豆豆姊妹两个。

梁波十分吃惊,问道:“可可,豆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可可摘下头盔,一脸的悲伤,甚至都快要哭出声来。再看豆豆,也是一副苦瓜脸,好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梁波有些心急,催促道:“快说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来这里?”

可可哽咽起来,哭道:“梁大哥,我家出事了,我姐捎来信儿说,我娘过世了!”

梁波心中一惊,怎么又有人出事?梁府何日才能安宁?但话又说回来,人总有生老病死,可可和豆豆一直在梁府忙碌,从未回家探望过。既然人家家中出了事,当老板的当然要给予十分的关怀与温暖。

梁波叹道:“唉,两位妹妹不要过于伤悲。这黑灯瞎火的,你们怎么就没把梁府的车开来呢?”

豆豆解释道:“梁大哥,实不相瞒,我们确实开出了梁府的车。可半路遇上了一个醉汉,躺在马路中间,我们想上前搭救,可旁边又跑出来几个泼皮无赖,硬是把车给抢走了。”

梁波一听,惊道:“啊?他们没有伤害你们吧?比如说是,哦,某种伤害?你们懂得!”

梁波本想问问到底可可和豆豆有没有受到侮辱,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用某种伤害来替代。

可可抹去泪水,说道:“梁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他们没碰我们,只是把车抢走了,但他们却把摩托车丢在路边。我想他们也是经验不足,仓促间落下了摩托车。我和豆豆也顾不上那么多,只好骑着摩托车继续赶路。不曾想在这里能遇见您!”

豆豆语气低沉道:“梁大哥,对不起,我们把梁府的车弄丢了,不过我们会按照规矩赔偿一辆的!”

梁波急忙解释道:“唉,大可不必呀!你们为梁府贡献了那么多,一辆破车算啥?而且那车太旧了,我早就想把它换了呢。正好,我从青石的云龙山下来寻找吃的。不巧遇上你们,既然事情赶上了,就带我一块儿走吧,我也正好给老人家吊唁一下!”

如此,事不宜迟,可可带上梁波转向了另一条岔路,在夜色里奔腾。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村。村里一片黑暗,人们都在梦乡。在村口的小桥边,一个身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子笔直地站立,面色发白。可可停下车,仔细打量一番,发现是自己的姐姐。

他们下了车,可可介绍道:“梁大哥,这是我的姐姐,丽丽。姐姐,这是我的老板,梁大哥!”

如此一阵寒暄,他们跟着丽丽来到了家中。可他们走到大门前发现,院里一片黑暗,黑压压的老宅子在夜色中显出轮廓,显得极为阴森。梁波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怎么没开灯?”

丽丽推开了大门,冷冷地道:“唉,别说了,我娘死后就开始停电,已经有两天了!”

可可和豆豆满脸疑惑,有点不相信姐姐的话。可可问道:“姐,咱娘是什么时候死的?你怎么不操办一下后事?”

丽丽脸上挤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容,解释道:“哦,信上不都说了吗?咱娘上个礼拜二死的,算上今天,已经快一周了。你也知道,你姐夫前两年就没了,我只好搬过来跟娘一起过。谁知道,这还不到两年,咱娘就死了!”

豆豆听罢,有些生气,问道:“姐,娘都死了一个星期,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还非要写什么信?手机打个电话不行吗?还有,咱娘是怎么死的?你在信里也没说清楚啊!”

丽丽一脸的阴森,冷声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娘是得了麻风病,死得突然,我怕尸体会传染,就急匆匆地给埋葬了。你们也知道,我没念过两天书,不会用电话!”

这样一番解释,让可可和豆豆更加疑惑,因为她们之前和姐姐通过无数次电话,现在姐姐为什么说不会用手机呢?但听到姐姐说自己的娘是得了麻风病死的,而且死前也没有见上最后一面,可可和豆豆顿时伤心无比,嚎啕大哭,也无暇理会姐姐是否撒谎了。

他们跟着丽丽走进了漆黑的屋子,丽丽拿出蜡烛点燃,勉强给屋里添了些光亮。

丽丽给梁波请了坐,听可可说梁波还没有吃饭,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丽丽便安慰道:“没事,你们先坐着等会儿,我到厨房给梁大哥煮一碗面!”

豆豆上前说道:“姐,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想多煮点儿,我们都没吃饭呢!”

“不许动,回到座位上!”豆豆的话音刚落,丽丽立刻大声喝道。

梁波和可可、豆豆被丽丽的突然一声怒喝吓住了,他们好像来到了一个陌生人家,被囚禁在一个牢狱里,不能自由的呼吸空气。

看到三人的惊吓的脸色,丽丽赶忙挤出一丝微笑,解释道:“哦,我的意思是你们一路劳顿,就好好在屋里呆着吧!下几碗面条很快的事,不用妹妹操劳。那个,梁大哥,你别见怪,家里没啥好东西,先给你下面吃,你不介意吧?”

梁波站起身,客气道:“当然不介意了,有劳丽丽妹子!”

“咣啷”一声,三个人被丽丽锁在了屋里。事情的苗头有点不对,姐姐平日不是这个样子,出去煮个面条干嘛还要锁上门?难道是怕我们跑了吗?

可可一阵狐疑,但不敢说出声来,因为她怕这个渗人的姐姐会在门外偷听。梁波和豆豆也是如此,他们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冒,只好安静地坐在板凳上等候丽丽的“判罚”。

良久,蜡烛已经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丽丽仍未回来。可可隔着窗子喊叫:“姐,姐,你怎么还不来?快把门打开,蜡烛都烧完了!”

但外面没有回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豆豆有些生气,踹了两脚门,大声呼喊:“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我们出去!”

终于,丽丽有了回声:“唉,你们急什么?面就要煮好了,你们再稍等一会儿。蜡烛要是没了的话,在黄色的柜子里你拿出两根点上就是。好了,别再吵闹了,我去给你们下面!”

豆豆本想再与姐姐纠缠,但丽丽的脚步声已经渐去渐远,屋里再次回到了可怕的安静。按照丽丽的指点,可可从黄色柜子里拿出了两根蜡烛点燃。

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梁波打算跟可可和豆豆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可他刚要开口,窗子外面就响起了非常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酷似一台巨大的机器在运转。

“库嚓嚓,库嚓嚓……”这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来到了大门口。可可急忙吹灭蜡烛,朝大门口望去,什么也没有,寂静一片。

豆豆吓得几乎要哭出来,悄声对梁波说道:“梁大哥,我害怕!”

梁波也吓得额头冒出汗来,勉强振作了精神,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你们什么都不用怕!可可,快点上蜡烛!”

蜡烛再次点燃,照亮了整个屋子。三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角,不敢再出任何声音了。可可和豆豆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儿地往梁波的怀里钻。这要是放在平日,两个大美女主动钻进怀里,一般的男人都得乐开花。可这个时候气氛如此诡异、紧张,梁波即使抱着美女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快意。

突然,窗外传来几声凄惨的猫头鹰的叫声,那声音非常恐怖,时而像个孩童在哭泣,时而像老人哀嚎。带猫头鹰的叫声过去,院子里又传来一片沙子被攘起的声音,“唰!唰!唰!”好像有人将一锹锹沙子泼在窗户上。

可可和豆豆已经吓得不敢呼吸,将耳朵紧紧捂住,一个劲儿地往梁波的怀里钻。

梁波也是浑身僵硬,不敢动弹。自从与冰冰相识,他何曾如此害怕过妖魔鬼怪?可眼下发生的,实在令其恐惧。饥饿早就抛到后脑勺,紧张与不安占据了他的心灵。

他不能再如此坐视下去,必须离开这里。如果不离开,说不定会有什么不测发生。

梁波慢慢推开可可和豆豆,悄声道:“我看事情有些不对啊,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你们说呢?”

可可和豆豆睁大两个水汪汪的眼睛,点头答应。

梁波悄悄走到屋门边,侧耳倾听,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后,便挥手示意从窗户跳出去。

可三人爬到窗口后,发现窗户已经被封死,怎么也打不开。梁波准备用利器将玻璃击碎,然后从里面爬出去。可玻璃似乎是被人安放了某种特殊物质,用多大利器都砸不开。

梁波心中有些失望,但恐惧更甚。他从窗子上跳下来,继续想办法。既然窗子不能打开,那就只好试试打开屋门了。

他找来一根铁丝,朝门缝胡乱捅了一遭,谁知门却自然的开了,根本就没有锁。但这让三人更加紧张,因为他们记得清清楚楚,丽丽在临走前是将屋门锁上的。

反正门已经打开了,在屋子里带着迟早会有危险。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跑出去总比待在屋里等死强。

梁波一手拉着可可,一手拉着豆豆,飞快地走出屋门。可当他们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厨房的窗户上映着丽丽的身影,她正在弯腰往锅里下面。

看到此情此景,三人的心有些放松。难道丽丽真的是在下面?如果贸然离开,恐怕会得罪了丽丽,那样以后见面也不好说。梁波决定上前看个究竟,他带着可可和豆豆悄悄走到厨房门前,顺着门缝向里面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三人吓死。丽丽正在一个锅灶旁边,锅里煮着沸腾的水,她伸出一条足有两尺长的鲜红的舌头在往锅里耷拉着口水。那口水流进开水中,瞬间化成一根根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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