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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残暴无道(1 / 1)

神之守护者、血剑疯魔、黑阎王、玉女罗刹、微笑刺客、冰封小王子……猎天猎师团人才济济,随便拉出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但那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现在的他们还只是依靠实力超群的蛮兽伙伴耀武扬威的少年。

这当中,即使取得最高成就的神之守护者也不例外,在他未满20年的岁月中,依然仗着小青是超神兽这块活招牌骗吃骗喝……骗人。

当无过发动了“青龙绝唱”的高级剑技时,表现出来的强大气势着实吓了灰牙一跳,逼使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去接无过这一招。

“吼。”青龙的动作非常快,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便穿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出现在灰牙的面前。

“碎龙爪”,灰牙口中低吟,刚想发动技能破掉无过的剑招,青龙突然哀嚎了一声,“砰”的一声,在灰牙面前自动裂解,化作点点青光,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过当即傻了眼,怎么可能?刚刚还那么帅的发动了这个目前为止掌握到的最高级的剑技,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说好的攻击呢?无过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流,靠,竟然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哑火,真丢脸。

旁边几个少年听无过说得大义凛然,非常期待他这一次攻击,而且他的表现配得上他说的话——洪荒大剑模拟青龙的气势甚至让他们的坐骑有了一丝敬畏,谁料到结果……几个少年不由得一起向他们的团长大人行注目礼。

破望不是灵剑师,但也看出了一些门道。血盟是世间最为高级的一个盟约,无过以血唤醒洪荒大剑储蓄了上万年的灵体,数不胜数的剑灵汇集在一起,气势确实惊人。可惜,无过本身的实力实在是有限,发动的技能只能模仿青月大人表面的样子和气势,却无法将青月大人内在的霸气发挥出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外强中干。所以,无过发动的“青龙绝唱”技能看起来牛逼轰轰,实则不堪一击,灰牙一定很容易躲开甚至破解这次攻击。这还没算上无过一开始就发力太猛,导致最后无法驾驭那么多的剑灵,使得这一个技能还没有使全就先自崩了。

破望猜得不完全正确,但离事实的真相很近了。洪荒大剑的剑魂陷入沉睡后,浩瀚如海的剑灵便成了没有主人没有灵魂的灵体,在洪荒大剑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因为这些剑灵实在太多了,以无过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全部驾驭它们,因此,娥英封印了大部分的剑灵,在无过一点点熟悉并自如运用洪荒大剑的剑灵后,这些封印便会一点点被解开,最终还原回未封印前的状态。这是在洪荒大剑的剑魂没有苏醒之前,最适合无过使用洪荒大剑的方法,娥英曾经多次告诫过无过,不要试图强制解开封印,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剑灵反噬,下场是很悲惨的。

面对着灰牙,无过想过很多办法,觉得还是以最强一击将灰牙击败,逼走他才是上策,之所以会说那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是想引得灰牙把话说满了,这样一来,只要把他打伤了就好了。没想到,无过以血盟解开了一点封印,由于自身实力不足以控制那么多剑灵,这个高级技能只支持了3秒钟时间便自动消散了。

“嘿嘿,我真以为无过你真的有了长足的进步,本来想和你好好切磋,可惜啦……这么看来,洛神公主也没想象中的厉害。”灰牙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说话时那么骄傲自负的语气,可以想到他的表情一定也是傲然得很。

白衣少年哈哈笑了几声——在掩饰自己的尴尬:“阁下真会开玩笑,我不知道你说得洛神公主是谁,但指导我修炼的前辈是很厉害的,如果碰到了她,一定会将你打得落花流水,屁股开花。要不,您老人家给出一个时间,我可以帮你约到娥英前辈,然后你们打个痛痛快快。”

“无过,金帝大人也是很厉害的,这一场决战可能要大战三天三夜才能分出胜负。唉,就是不知道娥英前辈会不会邀请我们去看这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千年一遇、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决战。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么一场经典的对决,岂不是很可惜,抱憾终身。”慕容殆水大概猜到了无过这么乱说一通的原因,他应该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者的到来,于是配合着无过说话,不过他只喜欢打架,不喜欢读书,肚里墨水有限,好在反正也是在乱扯,将知道的成语随便堆上去就对了。

“不会吧,我觉得娥英奶奶那么热情,一定不忍心我们错过这么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千年一遇、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决战。”无过说着,露出小小的笑脸,“到时我们必须要划出一个专门的擂台,让两位强者中的强者尽情发挥才行。然后我们便有得忙了,因为我们的工作就是向天下所有有兴趣看两位英雄人物决战的观众朋友们卖门票,10万个金币一张,不贵吧?能够看到两个绝世强者的战斗,我觉得一点都不贵。落叶、冰人、牧原、兽山、破望前辈,你们也不要去做什么猎师了,干这么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又累又赚不了钱,都来帮我和殆水的忙,帮我们卖票,我会帮你们专门设立一个只属于你们自己的工作室,嗯,就是那种四四方方,蓝色屋顶、单独成立的小屋子,我们管它叫做售票亭。”

“团长大人,这么小的地方,可放不了多少金币啊。”慕容殆水露出一副忧愁的脸容,“而且还得专门派人去看守这些金币才行,得,又要另外雇人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无过和慕容殆水尽在一边东拉西扯,落叶等人都明白他们这是要在拖延时间,好等待其他人前来救援,偏偏两人说了那么久,人影都没见一个。

几个少年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以遗命他们的实力,要将黄金******赶走绝不是问题,但到了现在,还是没有看到他们进入葬涧,到底为何呢,是被黄金******彻底缠住了,还是另生波折?在进入葬涧时,破望和落叶落在最后,两人一路上都做了记号,所以不存在后来者不认路或是迷路的情况。

还有,灰牙和残阳一直没有吭声,无过和慕容殆水一唱一和,唱大戏似的,他们既不反驳,也不打断,就这样冷笑着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两个在台上忸怩作态的小丑。

就在无过和慕容殆水说得兴高采烈,忘乎所以时,从东南方向的山峰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闹声。

葛蓝脸色大变,族人就是躲藏在东南三峰的凌阳洞里,他急忙转过身去看,果然,数百名妇孺互相推搡、极不情愿地走过来。葛蓝年老了,但是没有眼花,他看得非常的清楚,在这群族人之中,并没有男性族人,不管是老的、少的、身体不健全的……一个男性族人都没有。

那些族人一看到葛蓝,突然加快了脚步,冲向了他们的族长大人,当她们奔到了广场后,看到一地的尸体,有几个小女孩当场晕厥了过去,剩余的女性族人哭喊着寻找自己的亲人……

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哭啼着跑到葛蓝的身前,跪了下来:“族长,你一定要替他们报仇,他们死得好惨啊。”说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更多的妇人奔了过来,对着葛蓝拉拉扯扯,差一点没将他从诸犍上拉了下来,有些人的脸上挂着一连串的泪珠,有些人一副悲恸欲绝之样:“族长,你一定要站出来,为死去的族人报仇啊,我们遗族不能就这样被灭了啊。”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忧虑。

“安静。”一个娇弱的声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这个声音虽然弱得几不可闻,但是震慑力非常强,刚才还在哭哭啼啼的妇人和小女孩立即止住了哭声,不少族人脸色变得更苍白,慢慢向葛蓝和无过一行人靠拢过来。

广场那边的人群渐渐变得稀疏,一个戴着鬼脸脸谱的紫衣人慢慢现了出来,她独自站立在风中,显得那么瞩目,那么惹人注意。

紫衣鬼脸人不过1.6米高,身形娇小,手里拿着一把形状怪异的长剑,青青的阳光下,这把长剑冒出一丝一丝的黑气。

又一个鬼脸人!少年们苦笑连连。

紫衣鬼脸人绕过了无过,来到了灰牙身旁,白衣少年的心一直在咯噔地跳,因为这个鬼脸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白衣少年感觉到不仅是五脏六腑,连灵魂也被他窥视一通。

“老师。”那紫衣鬼脸人持剑向灰牙行礼。

灰牙露出几许赞赏的目光:“很好,如芸。”

“族长,他……将我们族里的男人都杀死了。”一个20岁左右的少女跑到葛蓝的跟前,气愤地一指紫衣鬼脸人,她没有哭,眼里全是怒火。

葛蓝认得这个小女孩,她叫玲玉,是族里的后起之秀,年纪虽小,却已经是一级幻师,十多年前,玲玉的父母在一起族里的冲突中身亡,此后一直由她的姑姑抚养长大。

“怎么回事?”葛蓝沙哑着声音问,站在身旁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玲玉和族人一起躲进凌阳洞里,大家满以为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族里英勇的战士会将大胆入侵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况且族长这一次率领了族里的500个战士迎战,这已经是遗族可以拿得出手的最强的家底了。整整500个战士啊,普通族人想不到这一场战争会有输的理由,就像那些参战的战士在战前夸耀的那样:管他是金帝、木帝还是水帝,只要胆敢入侵葬涧,下场只有一个——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战士的乐观情绪感染了普通族人,他们躲在凌阳洞里,和平时的活动一样,小孩唱唱跳跳,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在一边抽烟侃大山,妇人在勤劳地织网,少女们学着织毛衣,缝补衣服,负责守护的战士则在热烈地讨论着捕鱼时应该摆何种姿势才会吸引到到河边洗衣服的女孩的目光。

数千年来,他们都是这样生活的。

以前天炫族的族人,只要一生下来,不论男女,不论资质高下,都要学习幻术,那是因为他们必须要将护卫神农殿下作为头等大事,如果没有相当实力的话,那肯定办不到。

但是现在呢?

现在好了,天炫族奉命守护的绿戒被神龙架的人强夺了去,你天炫族族长竟然还不去将它抢回来,到底谁才是绿戒的守护者?碧琅正是气愤大哥的不作为,才会选择带领支持他的族人出走,并发誓永远不会再回玄石城。

当时碧琅那个气恼苦闷啊,真的没人可诉说,一气之下将天炫族改为遗族,意思是被天下人遗忘了的族群。习惯意气用事的碧琅随即连着下了几个昏庸的命令,其中就有着不再强令族中子弟学习幻术和必须族里通婚这两大条指令。

跟随碧琅一起离开玄石城的族人不一定都是和他一样——不满族长大人的软弱和不作为,也不一定都是支持他的,事实上,这些人只占了一半,其余的族人,都是厌倦了那种为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过来的神农殿下而将一辈子光阴白白虚耗掉的人,他们很早就想出走玄石城了,碧琅和族长的这一次矛盾,正好给了他们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

没想到,碧琅大人竟然如此善解人意地下达了不强行修炼的命令,那当然最好了,葬涧里到处是清澈见底的溪水,肥美的鱼儿不时跳跃出水面,很多族人还没来得及脱下战袍,便迫不及待地跳进水里抓鱼。只要有鱼儿吃,绝对不用担心温饱的问题,如果想吃饭,去山里开发一些新土地种庄稼就好了——族里不少人带来了稻谷种子。

幸好,跟随在碧琅族长的长老都是他最忠诚而且最具聪明才智的部下,他们知道遗族族人不能不修炼,多次劝解碧琅取消这些命令未果后,便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想法,刚出生的男孩子一定要修炼幻术,女孩子不作要求。

正因为这些长老的劝解和想法,才没让遗族彻底变成了一个渔耕民族,族里的男孩子修炼幻术和其他技能,起码保证了族里的安危是在自己的掌握中,不用看别人脸色而活。

其实这些长老真的是用心良苦,他们猜测,不久的将来,族长大人一定会亲自前来葬涧邀请遗族回去玄石城,那时,如果族人只会捕鱼种田,被嘲笑还是小事,就怕对不起守护之族这个名号,更怕对不起一直忠心耿耿永远追随的神农殿下。

出乎长老们意料的是,直到他们一个个死去,族长大人一直都没有来,哪怕是派人前来请他们回去。

天要灭我遗族吗?不止一个长老郁郁而终。

炫族和遗族一直没有来往,慢慢地,遗族族人忘记了自己是从天炫族脱离出来的,忘记了自己和炫族是兄弟族群,也忘记了自己是另外一个大陆迁徙而来,只为了保护那一个绝世皇者不受伤害。

在葬涧这个仿似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生活了数千年,又有天然的迷宫和毒气帮他们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敌人,遗族的族人逐渐除下了守卫者的衣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每日为三餐忙个不停的渔人。居安思危这个成语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要不是族里的几位长老在不停地碎碎念,大部分的族人已经忘记了自己遗族是神农殿下守护之族当中一员的身份,更忘记了自己本来是一个修炼者。

这样的结果呢?

光天白日之下,凌阳洞中央,如芸毫无迹象地、慢慢地露出了自己的身体,半透明、透明、实质化,这个紫衣鬼脸人无声无息中现身,如同一个只在传说中出现的恶魔,身上散发着邪恶透顶的气息,特别是手里的那把妖剑,族人们能够清晰听到它发出奸恶的笑声。

族里所谓的战士,在如芸面前全没有一合之将,他的手一抖,必定有一个人倒下,眨眼间,负责守护凌阳洞的50名战士全部死在他的剑下。

恐怖的鬼脸脸谱、如鬼似魅的身影、邪气密布的长剑、还有那视生命为无物的冷血无情、空洞的眼神……如芸一出现,就将族里的普通族人震慑住了。

另外一个高大的黑衣鬼脸人蓦然间出现了,和那个紫衣鬼脸人出现的方式一模一样,这个黑衣鬼脸人冷冷下了一个命令:“男的,全杀了,女的,赶出广场。”

灰牙的命令得到最有力的执行,紫衣鬼脸人一声不吭,将剩下了的男人全部杀光了,只要是男的,不论年纪、不问理由,一律击杀。

期间,很多有血性的人不甘心这么久被杀掉了,一起来反抗这个紫衣鬼脸人,各种幻术各种攻击手段齐齐攻向他,如芸的身影如雾般慢慢淡去,所有的攻击全部打入空气中,接着,一连串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具具带血的尸体被带起又重重的落在地面上。

如芸血腥的手段已经不足以用残忍无道来形容了,看着一个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生命瞬间失去了呼吸,妇孺们被惊吓得不能动了。

“去广场!”如芸就像一个人肉机器一般,冰冷到让人绝望的语气使得整个凌阳洞犹如陷入了万年冰窟中。

“你会不得好死的,恶魔。”不止一个人对紫衣鬼脸人发出了诅咒。

如芸没有理会这些辱骂,冷冷地道:“走!”

没有人敢违背这个恶魔的命令,老奶奶也好、壮妇也好、少女也好,互相搀扶、推搡着走向广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骂。现在已经不用奢求族里的战士会来救她们了,这个恶魔这么厉害,族里的战士们不知道还要面对多少这样的恶魔呢?他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果然,一来到广场,血腥的场面让大部分的女族人心如死灰,幸好,还有族长大人在,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朋友和族长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听到玲玉的禀告后,少年们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了,青筋道道暴起,每个人都是愤怒难当,落叶不忍其闻,背转了头,不敢面对遗族族人。

“族长,你一定要替我们的族人报仇啊。”最后,玲玉差不多是哭着说出来,晶莹的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葛蓝还没有表示,一边的白衣少年沉着声音接了过去:“会的。”他说话时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葛蓝和玲玉诧异地看着无过。

愤怒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无过的心情,听到玲玉的话后,没有一个人会对遗族惨痛的遭遇无动于衷,没有一个人不对如芸、残阳和灰牙的残忍行径咬牙切齿,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会奋起反抗。

“无过,不要冲动,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夕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

声音刚落,一头娇小的猫头鹰已经飞临众人的头顶上,何夕坐在猫头鹰上,向残阳、灰牙和如芸逐一问好。

“何夕前辈,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无过脸色阴沉不定,何夕也是戴着一副鬼脸脸谱,如果说他们不是一伙的人,反而无法让人相信。

“无过,我当然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了。”何夕呵呵笑了数声:“所以,我才和情天老弟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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