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率军东进,一路快马加鞭,在卜己之前赶到了贝丘。这是黄巾北上清河经过的第一个大一些的县城,也有些财务可以掠夺。
进了城,李进经过严格盘查才被放行,要见贝丘长,更是多番搜身,卢植给李进的那些文书这贝丘长通通不信,也是让李进有些没奈何。
终于见上这个深藏的贝丘长了,身形有些肥胖,端坐高台上,正襟危坐,双眼不睁。
“足下远来不易吧。”语气很轻,听得张飞都有些愤怒了,我们原道而来,只有你这句远来不易?不当人子!
李进扯了扯张飞的衣袖,然后淡然回道:“恩,殊为不易。”
贝丘长原本就不甚明朗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心里暗想:这肯定是来索要军费的。想到这,便不说话了,气氛便冷了下来。李进见贝丘长不说话,也就不说话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口鼻呼吸之声。
但不是李进不想说明情况,实在是进城之前派出的斥候还没回来,李进不想无的放矢。
就在大家都口观鼻,鼻观眼之际,外面有喧哗声传来,李进一听,这应该是自己手下的斥候回来了,便向贝丘长拱手道:“这是麾下斥候,想必是查探回来了,请长官让他进来。”
贝丘长不理,过了盏茶功夫,喧哗还在继续,吵得他有些烦了,双眼一睁,声音高调:“何事如此喧哗!”
“报县长,外面有军兵说严重军情禀报。”外面靠门的小步快跑过来报告。
“让他进来罢。”贝丘长说完又闭上了眼。
门外传来“噔噔噔”的声音,脚步很重,也很急。
斥候上到殿中,连礼也顾不得行了,一抱拳便急切说道:“卑职探查到贝丘男五十里有黄巾大部,人数众多,正朝贝丘而来。”
“什么?!”贝丘长终于不能再淡定了,瞬间惊起,大叫着,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进心下也有些震惊,不过心中有些计较,倒也能接受,只是斥候还不太专业,黄巾人数不确定,李进不能合理作出判断。
不管还在痴狂的贝丘长,李进连忙向斥候问道:“黄巾人数几何?兵器配给如何?现在在干什么?可见灶台?”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斥候有些懵了。
斥候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气的张飞在那里骂娘,斥候似乎有些怕张飞,吓得更说不出话来了。
李进将张飞定在案前,换上一副微笑的表情,柔声道:“没事,你估计一下,将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
李进其实也是有些恼火在军营中待了几个月,见识过斥候的重要性以及一个合格的斥候应该怎样做。自己手下的斥候更像是把马骑出去,溜一圈回来就算做好侦查工作了。
斥候是什么?是眼睛,是鼻子,是耳朵。是一支军队的感知器官,一个军队有他才能看见,闻见,听见,有了他,军队才能收集信息,知己知彼,才能打胜仗,至少是不打败仗。
我们的斥候一问三不知,这样如何才能知己知彼,如何才能打胜仗?只不过这种情况下,一切都指望着他将最详尽的信息告知,还要让他放松才是。
果然,当环境轻松以后,斥候的口语也有这顺畅了。
“我看到的,那处山坡上都是黄巾,漫山遍野的,手里大部分都有兵器,当时正在山坡上挖灶做饭。我看到的就这么多了。”斥候脸色有些潮红,似是激动,似是愧疚。
“行了,你先下去罢,找几个人跟你一起再去查看,记住,要清晰。”李进一挥手便叫斥候下去了,这情报,不清晰,还得再探。
李进与张飞,审配对视一眼,三人都是满脸严肃。
李进开口定下基调:“掩护贝丘人撤退吧,黄巾一来便生不如死了。”
张飞点点头,审配想了想,也是点点头。在这个三人团队里,李进是长官,拿大致方向。张飞是执行者,只用做事。而审配,就是谋划者,必须为长官的想法考虑,必要时还要劝谏。现在黄巾少说万人,己方二百人而已,就算有贝丘县的县兵,估计也就千人左右罢,这太悬殊了。但是贝丘人民不能不救,一路上也看到白骨荒村了万万不能让黄巾进了城。审配狠下心来,拼了!
李进在一转头,贝丘长已经不在案后坐着了,连忙四处寻找,终于在内府找到打包细软的贝丘长。
李进真的有些怒了,如此无能懦弱之人是如何坐上一县之长的,在想到前面的倨傲态度,李进真是怒火中烧了。
“够了!”一声大喊,惊醒了还在边收拾东西边嘴里念念有词的贝丘长。
“食君禄当抱君恩,足下有保境安民之责,为何又在做这些苟且之事!”
李进几句话臊的贝丘长停下手,说不出话来。李进不看贝丘长,继续说道:“长官只管撤退居民,退敌之事交给在下,如何?”
“好好好,甚好甚好……”贝丘长毫无骨气的连连点头,三人一阵鄙夷。这个时候,这个贝丘长也不管李进是不是卢植派来的了,只要他手中有兵,还愿意守城,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李进不再想管这团烂泥,真要办成事还要靠我们,随机安排道:“正南(审配字)兄还请就在城中,撤退居民,时间紧急,就不要带财产了,我会给正南兄派来十人协助,与县长一起撤民。益德兄还请收拾兵马,与小弟一起上阵杀敌。”
三人安排完毕,李进与张飞出了门,迅速找到自己的队伍,挑出一队人来,让他们去帮助审配,并且交代他们,必要时可以动刀。这也是无奈之事,混乱之时必有混乱之时,确保秩序,速度就要行些非常之事。
李进还叫来虎子,这个原来一直跟在张飞身边的汉子。李进交代虎子带上本队的人马,迅速砍伐树木,绑在马身,待李进及大队人马上前与黄巾对阵之时,便在阵后拉着树木跑马,制造灰尘造势。
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了。安排好一切,李进又做了一番战前动员,便带领一百七十骑的队伍出了城,以占领有利地形。
贝丘地处平原,出城之后表示一马平川,少有坡山,倒是一处适合骑兵发挥威力的地方。就是己方的骑兵实在是少了些,否则李进也就不需要撤民,一个冲锋便能达成目的。
李进不放心,带着李应几人,自己又去查看一番,对于暂由张飞管理。
李进的想法很简单,率领机动性很高的骑兵列阵,行疑兵之计,为撤民提供时间,事情完成后,这贝丘城也就不要了。然后再以贝丘城来拖慢卜己的行军速度,让他们多在城里玩两天。而这段时间里,李进会联络清河各县,让他们做好准备,并且征些个兵员,为日后的防守反击准备人手。
当然,就是多些人手,并没有多少战力。卢植军中有多处郡县的士兵,兵员素质,训练情况,以及带队军官的军事素养都是不够的。真正打仗的还是卢植带来的北五营的帝国精锐以及宗元的草原骑兵。
这郡县兵,承平日久,已是废了,想要精锐,还是要打过仗的或是自己亲手训练的。
就像李进在家中的那三百门客,那才是能靠得住的力量。至于这二百骑兵,虽是鱼龙混杂了些,也是一份难得的战力。
李进到了地方,那些个黄巾军正是吃饭的时候,远远观察一番,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情报,李进拨马便回。李进刚回来便见远处一团烟尘向着这个方向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