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对决(1 / 1)

她执意搬起石头砸别人的脚,那他不介意给她加石头,他很期待,等真相大白之时,她要如何承受恶果!

他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v.O

颜鹊的心一时跌到谷底,为了她,他真的能做到如此境地吗?

甘愿自毁武功!

他无论是内力还是功力,都师承江湖第一剑神路微楼,而他悟性极好,武功自是上乘,可他居然为了一个莫申雪,竟甘愿舍弃骄傲的资本!

“你——混账!”路微楼扬起的大掌凝聚着内力,本想一怒之下拍下去,但还是忍住了。

路再柯咬着牙,闷不做声,低头敛眉,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一直沉默的殷靖王妃郑初澜终于开口对陈皇后说,“阿卿,这次就算了吧。是我没教好鹊儿,连累你了。”

陈皇后望着自家表姐苍老的容颜,她远嫁北燕,虽说殷靖王待她不错,可听闻府里的侧妃夫人一天到晚争风吃醋,她的气色竟比不得自己一个病弱之人。

她放下就下了决定,“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柯儿愿替莫家五小姐受罚,那便由着他吧。”

路微楼和颜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想必也是几经考量才这么说的吧?

路微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卿儿,你怎么也……?”

陈皇后会心一笑,“若是我做错了事受罚,你也会挺身而出的对不对?”

柯儿是南盛的储君、她的长子,她不可能不心疼,可以己度人,柯儿也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之事,何错之有?

所说做错,也错在她,若非是一心想柯儿娶颜鹊,兴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一波三折。

她这一问,路微楼无力反驳。

窗外阴雨连绵,阴郁得可怕,殿内之人,各怀心思。

路微楼面色为难,放眼五国,也没几人能敌得过路再柯。

所以要毁掉柯儿的功力,他出手,再合适不过。

丹田的内力凝聚掌上,他一咬牙,闭起眼,大喝一声,一掌劈在路再柯的后背。

路再柯身躯一震,似有无数梨花针钻入体内,刺得全身的毛孔生疼,连心魂都紧紧缩在一起,五脏六腑隐隐作痛,一股热流似乎在体内渐渐消失。

他痛得弯下腰去,一口血从喉咙喷涌而出,洒在锃亮的琉璃板上,还有一部分染红了朝服。

他的视线变得缥缈,透过窗子,似乎融入漫天的雨雾之中。

大殿的屋檐,凝聚了一滴滴雨珠,而后摔落在地面,粉身碎骨,他的内力似乎也随着溅起细小的珠花,连绵的痛意在体内四处扩散。

陈皇后看不下去,只好别过眼,眸中满是水雾,蓄着满心的焦虑和担忧。

这才一掌而已!

紧接着,琉璃地面的血花越来越多,而他猩红的血唇始终吟着笑,没有吭一声,他的脊梁始终挺直,不肯屈就任何人。

“够了,我不追究了,停下来!”颜鹊大吼。

尽管胸臆间的那抹怒火越烧越旺,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自己。

“我不是输给她,而是输给了你!”她声泪俱下,莫申雪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她承认输给路再柯的深情了。

路再柯一把抹掉唇角的血液,冷哼一声,这才浑身松懈下来,倒在地面。

不过他的那声冷哼令颜宋极为不满,他的鹊儿都不计较了,他居然不领情。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他起身,背着手喝道,“慢着——”

众人皆望向他,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鹊儿虽不计较了,但不代表北燕不会计较!”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作为私仇,颜鹊不计较了,那只是她个人,但不代表她的身份,她可是北燕的孔伶公主,就得对得起北燕皇室!

安康不在身边,路再柯由着青游扶起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狼狈,慢条斯理道,“不知殷靖王有何高见?”

颜宋一下亮出自己的刀,“二十招以内,你若胜得了本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若你输了,那就提着莫申雪的头颅来见!”

闻言,不说几个宫人咋舌,就是在场几个随便一吼,五国都要抖一抖的大人物都震惊了。

谁都知道,路再柯擅长的是以内力灵活地作用无邪短剑,但眼下他内力受损,那什么跟颜宋拼?

颜宋可是北燕赫赫有名的战神,二十多年前,他率领的军队,横扫南盛数城,如履平地,武功不过略输路微楼一筹!

如此一来,路再柯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

但他松开青游的帮扶,脱了染血的外袍,一袭月白色中衣垂落地面,说不出的飘逸宁静。

他稍稍抬首,唇角隐隐含着笑意,眼眸却变得幽深莫测,“若要我答应也行,但若有一日,再柯查出真相,事情不是申雪所为,殷靖王是否也会提着您女儿的头颅来见?”

他在赌,赌颜鹊的心虚。

颜宋看了一眼女儿,跨前一步,冷冷说道,“笑话,她一个小小的厨女,凭什么可以换北燕公主的命?”

他怎么可能拿一个地位卑微的厨女换自家女儿的命!

路再柯眸光黯了一瞬,也许是对人性失望到了极点,狭长的凤眸微微凛了起来,“别人的命你视若草芥,自家女儿的命就金贵,殷靖王爷还真是叫再柯刮目相看!”

颜宋站得笔直,沉声说道,“比试你无论如何都逃不了,至于莫家的那个丫头,本王不要她的命罢了,但惩戒决不能免!”

他黑如曜石般的乌眸垂眸,死死锁住路再柯,“怎么,怕了?”

路再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不答反道,“再柯却是忘了,王爷的常月弯刀送给凤三王爷了,不知您手上这一把用得惯吗?”

明目张胆的挑衅!

颜宋瞧着宛若孤寂雪松的白衫男子,一脸厉色道,“无知小儿,你真的以为本王胜不了你?”

“既然如此,再柯应战便是!”他的语气慵懒中透着一丝凌厉,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冷冽寒凌。

话未落,只听得一阵风声,颜宋的刀已经夹杂着风声挥了出来,而路再柯淡淡微笑着,他损了近半内力,用无邪短剑不大可能。

“借你的剑一用。”路再柯对一个侍卫说道,一伸手,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出鞘的剑,而后飞身出了大殿。

外面细雨漫天,烟雾迷蒙醉人。

他挥剑迎上,一剑起处,带着湿润的烟水之气,似乎劈开了绵绵的雨雾。衣衫随着他的身形微动而徐徐飘动,景致别样的迷人。

路再柯得尽皇帝的真传,一剑在手,势如破竹,疾若流星。

他面上瞧着温和平静,而此时,于决斗之中,才见得他风骨,一招一式中也是凌厉犀利。

颜宋和年轻的路再柯对决,根本不敢大意。北燕的武功,讲究刚猛霸道,却及不上南盛剑术的轻巧灵动,二十多年前他就败在路微楼的剑下,他痛定思痛,在速度上也大有长进。

若论内力,失去近半功力的路再柯自是比不上苦练多他一倍不止的颜宋,所以这次断不能硬碰硬,好在他的轻功也还不错,两人交战他能避则避,只求不在二十招内被他制服即可。

是以,在场的人只见颜宋在狠厉进逼,而白衫飘飘的路再柯恍若白烟一般,飘来散去。

招式过半,可颜宋只挑破了路再柯几处衣裳,他不免有些着急,招式也越发狠厉,凛冽的寒光迅猛的气势,直击他的命脉。

路再柯毕竟内力有限,渐渐体力不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十五招,十六招,十七招……

第十九招,他手里的剑竟被颜宋生生劈做两半,铿然落地,而颜宋的刀剑直直钉到了他的胸口。

颜宋持刀而立,唇角扯笑,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细雨的沙沙声。

“你输了。”颜宋凝视着路再柯胸前不断淌血的伤口,得意道。

“却也未必!”良久,路再柯淡淡的声音响起,云淡风轻的瞧了一眼胸前的刀,他竟满不在乎地慵懒淡笑着,“还差最后一招!”

感觉有个凉凉的东西抵着他的喉咙,颜宋一惊,“你……”

无邪短剑的剑气擦破了他的喉咙,溢出一条细细的血丝,路再柯用力一震,胸前的刀“哐当”一声掉地,而他不慌不忙地握住架在颜宋颈脖间的短剑。

他的黑瞳深处闪烁着幽冷的光,一把好听而低哑的嗓音,轻缓低沉地说道,“不知殷靖王服不服?”

颜宋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点头。

路再柯同样沉默地收回了剑,一袭白杉立在雨雾里,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有些站立不稳,倚着一棵桃树,才稳住了身子,凝立在风中。

他脸上血色已经快速消失了,俊美的脸苍白至极,可是那双凤眸却格外的黑,黑的好似浓浓的夜。长长的睫毛沾染了雨丝,带着一丝冷峭的清新。

那墨黑深邃的眸子,燃烧着火,“诸位看热闹也该看够了吧?那就请回!”

他冷冷地撂下话,转身离去,还没到自己的寝殿,他便在众人身后,岿然倒地!

浑然不觉的皇帝望着自家皇后,唏嘘不已,声音嘶哑迟凝,“柯儿他为了莫家那姑娘……不要命了吗?”

陈皇后深深感叹一句,“谁说不是呢?”

入夜,路再柯仍旧一身飘逸的白衫,倚在卧榻上,说不出优雅,墨发飞流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衬得俊脸越发苍白。

立在他身旁的安康,瞧着也无法心安,“殿下毕竟有了小世子,圣上与皇后娘娘也是极喜欢孩子的,想来接纳夫人不成问题。”

他眉目淡淡,慵懒地伸臂,拂去肩上的碎发,然后拨弄着案上的灯盏。

久久不语,就在安康以为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说道,“她终归不想父皇母后因孩子而接纳她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况且慕容雪菲藏匿多年,多一个人知道丰儿的身份,他就多一分危险。

安康低头,不再多语。

想到慕容雪菲,路再柯深眸闪过痕厉,“你叫人盯紧颜鹊,看看她暗中和谁有联系,还有,最好能进她房里搜一搜,可藏有什么药。”

“是,”安康低声应道,瞧了瞧时辰,“殿下,该换药了,奴才这就请朱太医进来。”

“不必了,叫他安心破解瘴毒,宫里的事物就别安排给他了,另外,你去太医院知会一声,朱明远需要什么,只管用,不必报备。”

说完,他眼前又闪过丰儿毒发时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不由揪紧。

那么灵气十足的一个孩子,穿着一身小沙弥灰袍别提有多可爱,若不是中了瘴毒,他该是多活泼开朗啊?

他的眉宇间尽是他娘的影子,眉睫挂着一泡眼泪,却强忍着痛的模样,跟他娘如出一辙。

他起身,打开窗户,湿润的春风带着雨丝吹进来,吹得他墨发微拂,白衫轻扬。

冷雨夜不再有清冷的月华,窗外一片漆黑,而他竟久久立着,望着窗外发呆。

“殿下,夜里凉,还是早点歇息吧。”安康仔细劝道。

他不为所动,胸前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低低问道,“她如何了?”

安康知他问的是谁,“殿下放心,夫人已平安回到莫府,茵临王请了一位高僧,是以小世子也回莫府了,我们的人也在暗中保护着。”

路再柯还是不放心,“多派些人手,还有盯紧安平良,他一有什么动静,记得及时通知她,必要时候,铲除安家。还有司马赋尘,别让他靠夫人太近!”

安康望着自家主子宽阔坚实的背影,他跟在太子身边十数载,却也极少见殿下这样反复叮嘱他,“殿下既放心不下夫人,何不留夫人在东宫?”

天下有情人,怕只怕相思苦,偏偏殿下放了夫人自由……哎!

路再柯仍未回头,凝望着窗外的漆黑,背影更加落寞,过了许久,他才似自语又似对安康道,“她这一世,出身也不算低,奈何命途多舛,兴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注定了她的不平凡,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护她周全,许她应得的荣耀。”

关乎情,安康不知道,不过也觉得莫家五小姐的命途太过波折,“但是殿下,茵临郡主决定明日便启程庆州,为复赛寻找上好的燃料。”

此一去,也不知她是否能够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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