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速则不达啊。
安诺说的有点委屈,一口气吃成胖子是不可能的,可是每一天,她们都是打算的两口让她成为胖子!
轻音小声安慰她:“少夫人放心,您现在这样该高兴还来不及,该多吃的时候一定要多吃些,您都不知道,这京都里大多数人在孕期可被孩子折腾的不成人样。”
“小少爷这是在心疼您呢,不愿意让您难受。”轻言接着说,暗地里给轻音竖了个大拇指。
至于二桥,现在正准备给安诺熬奶羹,她用行动告诉安诺——其实她还能再胖一些。
说来也奇怪,安诺不是没有亲眼见过别人怀孕时是什么样,她怀孕时又是什么模样。
人家前几个月是吃什么吐什么,不仅把吃的都吐完了,还把自身的营养都消耗了。
可到她这儿就不一样了,她吃什么吸收什么,不仅人胖了一圈,易濯来请脉的时候也说腹中孩子很健康,夸她省心。
安诺摇了摇头,无所事事的躺在藤椅上享受难得的阳光,而就在这时,门外似乎有吵吵闹闹的声音,闹的她闭不上眼睛。
安诺难得不耐烦的捂住耳朵:“你们去看看谁在王府里吵闹,声音大的我睡不着。”
一句话,让轻音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她们并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啊……
那声音越来越近,近的听起来似乎还有些熟悉,安诺皱着的眉缓缓松开,大度的朝着正准备出去一探究竟的轻言挥了挥手:“算了,你过去把院子门打开就行了。”
轻言怪异的看了安诺一眼,却什么都不说。
然后,等了一会儿,她们就真的听见有动静从远到近,然后越来越近。
轻音迷茫的歪着头,一时间没想起来那熟悉的声音是谁的。
倒是二桥眼睛忽然一亮,想冲出去却又觉得不合规矩立刻回到原本的位置待着。
不多时,熟悉的人影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夫人,少爷给您送信回来了!”
第一时间,安诺注意的不是三桥本人,而是她嘴里的话。
哦,走了四十五天,才想起来要给她这个怀了孕的糟糠之妻送信。
安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等三桥将信递到他手上的时候,她身体反应很诚实,几乎是立刻便把那封信从三桥的手里抽了回来,然后独自一人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
自从怀了孕之后,她的脾气变得越发的奇怪了,而且甚至于越来越向墨轩的脾性靠拢。
只是定国王妃当没发现,而其余的人自然更加没有说话的余地。
回到房间,看着封面上‘吾妻亲启’四个字的时候,安诺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颊。
等她看清楚第一页纸写的什么时,她又不由得庆幸,幸好她是在回了房间之后才拆开这封信的,否则的话,里面那些露骨的言语如果被外面的人知晓了,还不知道会把他们两人笑成什么样子。
保守猜测,估计以后她就别想在下人面前立威。
轻音和轻言几个人在外面东张西望,似乎是想要透过橱窗看见里面的景象,可奈何连个隐隐约约的人影都见不着。
“你说二少爷是给少夫人写了什么东西,竟然还要背着我们躲在屋子里看?”
二桥不轻不重的拍着轻言的肩膀摇头:“你懂什么,人家小夫妻分别这么久,自然要说些别人不能听的私密的体己话。”
轻言大为受教的点头:“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二桥想了想:“带着三桥收拾一些必要的东西,特别是药材之类的,等明天离开的时候一起带走,边城那边最缺得就是药材了。”
回信,安诺自然会亲自执笔的。
想着信封后面提到的那一句话,她止不住的笑弯了眉眼。
听闻阿诺有孕,夫君甚是欢喜。
他很高兴,那你她呢?毫无疑问的,她也高兴。
高他之兴,欢他之喜。
一封信写了又改,下笔了又觉得不满意,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如果不是几个丫鬟非在外面逼着她休息的话,鼓励她会因为一封信而忙活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安诺学着墨轩的样子,在信封上写上了四个字。
吾夫亲启。
三桥笑眯眯的接过信封,手指不自觉的捏了捏上面纸张的厚度,笑的更加欢乐了。
看,他就知道少夫人记挂少爷,这才一路上半点不停歇的往回赶。
结果收到了这么大一封信,等到少爷知道了后一定很高兴。
三桥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信封里面到底放了什么,等到他知道的那一天,可能就不会像今天这么高兴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运。
眼看着东西装车,安诺又问了一句:“春衫准备了没有?还有前不久我刚刚让人给他做的盔甲,也让人给他送去。”
轻言努力点头:“放心吧,奴婢已经把一切事情准备妥帖了,绝对不会让三桥在段时间里来回跑动的。”
二桥对着轻言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提醒她什么。
轻言后知后觉的看见安诺的表情忽然之间变得有些感慨,她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这一次实在是不该如此贴心。
或许是不是应该让三桥多来回跑几次以解四小姐相思之苦?
作为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丫头,安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此时她空出一只手轻轻敲了敲轻言的脑门儿。
“而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余的都不需要你管。”
什么相思之苦,什么来回跑几次,这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现在身怀六甲,什么忙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事只有让边城的人放心,不再对她牵肠挂肚。
至少得让那个人知道她现在状态很好。
在走之前,三桥四处看了看,也没有人监视他时,他才行寻着机会在安诺面前念叨了一句:“少夫人放心,少爷很好,而且他说了,让您把这一段对您态度不好的人都记在小本子上,他回来后会为您出恶气的。”
听了这话,安诺忍不住摇着头,扑哧一下笑开了,这确实是墨轩会说出的话。
她沉重的心情也因为这一番话而无缘无故的放松了下来,甚至她很配合的对着三桥点了点头:“就算我不记,我身边这几个也不是吃素的,她们会看着我的。”
不仅会牢牢的看住她,而且也会紧紧的盯着每一个靠近她身边的人,凡是被她们认为具有威胁性的,都不被允许靠近她的身边。
看着守在安落身边的几个丫鬟,三桥这才勉强的放心,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边关的事物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只不过回到王府之后,他不愿意让王府里面的人跟着担心,便只能说了一个不大不小善意的谎言。
来时他是一身轻松,离开的时候却是大包小包的带了整整一马车。
两个半月的肚子还是没有改变,平平的跟以往一模一样,可是安诺还是本能的选择较为宽松的衣服。只为了让肚子里的孩子更舒服一些。
安诺踏进定国王府的前一刻隐隐约约的听见远处有丧乐,可等她仔细听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听见。
心里虽然疑惑,可安诺并没有把这个错觉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徐国公府的老夫人薨了。
其原因不为人知。
徐国公府的丧事仿佛只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作为已经怀有身孕的安诺,没有人在这个关头不长眼的非逼着她去参加吊唁之礼。
所有人都很沉默,沉默到只做了面子功夫。
而在这关头,在京都的另外一边,原本位于皇宫内院的太学正式在宫外建立了一座太学府,供所有皇家子弟学习,官员若有足够的奉献,也能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
一时间,京都无数人家挤破了脑袋也想把自家孩子送进太学府。
只因为太学府的最高夫子名为安儒盛。
就算顶着一头盛名,就算只能从安儒盛的身上学到一两分的真才实学,也有许多人愿意冒险一试。
哪怕是倾家荡产。
看着短短时间被挤满了的各处教室,欧阳丞相面有春风,嘴含笑意:“皇上这是打算把太学利益化,还是为了榨干你最后的智慧?”
安儒盛默默颔首:“两者都有,从那些人手上搜刮而来的东西都已经马不停蹄的送往边城了。”
欧阳丞相面露诧异:“这么说来,皇上之所以变的如此……接地气,只是为了让边城的事情进行的更加顺利?”
安儒盛再次艰难点头。
丞相大人想不开:“以前别的将军打仗时也没见皇上如此过,难道真是因为人不同的原因?”
以前的将军,若是没到最后关头,永远都是自生自灭,非必要不向京都求救。
而墨皇也是能不知道就装作不知道。
但是这一次,墨皇着实是担心过头了,几乎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对墨轩的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