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时间为六月十五,此距长安千里,须提前行走,今日便是分别的日子。
南国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当头,此刻却阴雨绵绵,整个码头都被笼罩在烟雨中。
船快要开了,风小尘跪地,给风大磕了俩个响头。“儿此去定要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风大红着眼睛说“去吧!”
风小尘跳上了船,朝父亲挥手告别,看着父亲沧桑的面庞,霜白的鬓角,瘦小的胳膊,感觉父亲一瞬间变老了很多,随着船行,父亲站立的身影慢慢的融入到烟雾中,再也看不见了。
风小尘站在船头,感受着家乡的细雨,伸出舌头舔了舔,而后坐到了船舱内,偷偷摸了摸怀中温热的报名信物,默道:“长安,我来了。”
路线为:船至建邺,而后弃船登陆,北上至长安。
毒辣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着大地,炫耀着自己的光芒,没有一片云彩能遮住他的骄傲,没有一片树叶不畏惧他的气势,天上地下,宇宙洪荒,只有他一个的光芒。
此处有一个镇子,唤作七侠镇,传说当年有七位侠客在此大战因此得名。七侠镇的路边有一小店,唤作同福客栈,烧些凉茶兼职住宿。
午时时分,进来一位衣着华贵,风度翩翩的公子,年龄约莫16,7岁,手中拿一把通体清幽的折扇,诡异的是如此燥热的天气,这公子哥居然没有一滴汗水。店小二是何等机灵的人物,瞧这公子哥的衣着打扮,定是达官贵人,赶忙上前招呼着,:“客官里面请,小店有从不秘传的凉茶,虽不是什么有名气的牌子,却也能沁人心脾,客官可是来一壶?”
“来一壶。”那公子摇晃着折扇说道。
“好嘞,您稍等!”小二忙去端茶。
茶上桌后,小二问:“客官可是要过前面的山岗?”公子哥点了点头。“客官且听我一言。”小二倒完了茶水,立在一旁“前面的山岗唤作黄泥岗,最近这山岗上来了一股亡命徒,尽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官府剿了几次均无功而返,为了行人安全,官府特意在午时护送众位客人过岗,客官来的不巧,午时刚过,倘若客官要过岗,怕得明日了。”公子哥把玩着茶杯,抬头看了小二一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何来的强盗?定是你这厮想赚我的住店钱,特意来蒙我。”店小二一看自己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心中一恼,不在言语。公子哥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放下羽扇,独自一个人喝着茶。
这茶虽不出名,但是的确有几分香气,若是说沁人心脾还是差点。喝了几杯,便结账转身离开。距离铺子不远的地方,一个乞丐百无聊赖躺在树荫下纳凉,而后,睡饱了一般,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
行了不过十几里路的样子,到了一山神庙,庙前贴着官府告示,说是有强盗。公子哥哈哈一笑,依旧摇着折扇,晃晃悠悠的便上了山。到了岗上,便看到了眼前的一伙人,约莫十来个,或站或立,公子哥站定,饶有兴致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当中领头的,站了出来,满脸胡子,一道刀疤贯穿着整个面部,普通人看他一眼,便吓的不能言语。这头领外号叫野狗,江湖人称狗哥,也有人叫他疯狗,据说本来是前朝贵族,却因为前朝的覆灭,家破人亡,所以极其痛恨当朝,便落了草,又召集了许多亡命徒,在这一片也是无恶不作,奈何流动性太大,官府几次围剿,虽有损伤,却均被他逃脱。
野狗从好几天不曾开荤了,今日听线报说这公子哥独自一人,又衣着华贵,想来定是有大富贵。肥羊送上门,岂能不要?
在打劫之前,心中还默默想着如何说出打劫的话,如何说的威武霸气一点,当公子哥出现时,迫不及待的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过此路....”说到这时,突然停了下来,不言语了“没点创意!不好玩!”公子哥摇了摇头说道,其他强盗正听着老大说这经典语录,突然就中断了,不由的一愣,一个机灵点的强盗连忙看向大哥,试探性的问道:“大哥?”看狗哥没有反应,便轻轻推了他一下,谁知道那狗哥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其他强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狗哥是他们这伙人最狠的,杀人,杀官差,甚至杀小孩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谁知道,就这样死了?没有一点点征兆。他们害怕了,看着眼前的锦衣公子哥,面色惨白,身体颤抖不已,这是妖怪啊,是地狱派来惩治他们的恶鬼。想跑,想跪地求饶,可是腿软的厉害,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这公子哥从眼前缓缓地走过,如同过了千年。那公子哥走了老远,才觉得能动弹身体,刚要动,却是一软,一头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是夜,风小尘躺在小客栈里,听着旁边旅人的呼声睡不着觉,不知道啊爹现在睡了没有?
船家说,明日就到建邺城了。号称东南第一雄关的建邺,到底是什么样子?
风小尘摸了摸包袱中的陌刀,感受着刀的冰凉,虽说一直练剑,可是这陌刀耍起来却也是得心应手。如此兴致,不如趁着月光,去耍一耍?
几家欢喜几家愁
建邺城
孙保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旁的娘子被他折磨的不耐烦了,便使劲一脚将他踢下床去,“不睡就给老娘滚!”孙保长瞄了悍妻一眼,嘟囔一句,乖乖地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看着月亮继续愁眉苦脸。
原来近几日保内几户渔民出海捕鱼,却未曾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同去的好不容易有一个活着,却疯了,建邺城最好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医治。早已上报官府,却一直没有消息。孙保长急的都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