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愣子上下门牙咬的咔咔响,扯出我的杀猪刀攥手里,没有挥动,显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比划,四周全是蠢蠢欲动的黑暗,估计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再比划了。
这时候不害怕是假的,我牙齿也要打颤,但让我死命的咬住了,叫天叫地都不好使了,这老祖宗的舍利子所笼罩的也没多大点地,而且范围还在慢慢减小,我总不能把自己团成团放那药盒子里吧。
我拽着背包系带,恼怒的朝周围砸去,“呃嗡“随着一声尖厉的嘶鸣那方向上黑暗竟然退却了一些。本来只是发泄一下心里的不甘,竟然好使,包里其实已经空了,就只有刚才塞进去的那块裹尸布,难道有什么转折。我从包里拿出裹尸布,周围的黑暗竟然又退了一圈,而且殿门外的巨眼本来直瞪着殿内,竟然往黑暗里隐藏了一下,果然是这东西的作用,应该是上边沾染了佛陀血液的原因。
其实我没注意的是,裹尸布上隐隐有经文浮现,一尊佛陀陨落后遗留的东西,哪有那么简单,这块沾满血液的破布,其所承载的东西,价值无法估量,当然这是后话,咱提不提。
我瞅瞅愣子的个头,再看看自己,然后再看看手里的裹尸布,这玩意一个人也就能包个上半身,更别说包俩人了,而且上边还有些破洞,下意识觉得没戏。其实我这时候要是把裹尸布罩在我俩头上,哪里会吃那么多苦头,这就是人的运道问题了。
我朝着愣子摇摇头,重新将裹尸布塞进包里,上边浮现的经文也自然隐现在背包中。周围黑暗中玩意估计这下子受了刺激,不再停手,重新慢慢侵蚀舍利子笼罩的范围。
突然愣子一个蹦子跳老高,吓了我一跳,差点把我那仅剩下的半条命折进去。
“二少,二少,狮子印,狮子印,你不是会狮子印吗,快点打,快点打”
狮子印,狮子印,我哪里不知道用狮子印,能用我早用了,跟罗刹拼命那会我就用上了。可我用小狮子印时候,需要天台明净,精神力要高度集中,沐浴熏香那是最基础的步骤,就这还失灵时不灵的,哪里像我师兄那样能信手拈来。就我现在这状态,铁定没戏,所以我也一直没去浪费感情,自家啥情况自己最清楚。
只是我看着愣子希冀的眼神,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周边的黑暗已经近身,我仿佛都能听到那黑暗中兴奋声。我拉开架势,摆弄动作,尽量拖延时间,等着那黑暗的玩意们把我俩血吸干,我跟愣子都带着那份自己欺骗自己的“希望”死去,也许痛快会少些。
一切都结束了,我起手式也全打完了,然后手轻飘飘的挥了出去。
“吼吼”一声震天的狮吼贯穿天地。
本来就要昏厥的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大爷的,小爷到哪里都掉链子的小狮子印竟然就这样使出来了,愣子本来也等死了,见我突然发威,昏暗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彩,大喊着再来再来。
不对啊,我明明是朝外打出的狮子印,可是那个耀眼如狮子状的气场确实是从殿门外冲进来的,狮头是冲着我来的,直接从黑暗中打出一条通道来。而且就那狮子脑袋的个头,咱自家的狮子印使将出来,做人家儿子都闲小。
第一道狮子印劲头未歇,紧接着是第二道狮子印,伴随着震天的狮吼以及那扎耳朵的凄厉惨叫,大殿里的黑暗一下子驱散了很多。到这里我哪里还不知道是咋回事,这天下修的狮子印大成的佛门宗人也就巴掌之数,而这里边能到这地底救我的只有我师兄剑大了。
果然殿门口的黑暗驱散后,显出殿外的场景,长发飘飘,一身素白的儒衫加身,俨然一副古代大儒打扮,正与那双巨眼战在一起,不是我师兄剑大是谁。
“愣子,我怎么突然想哭”
“我也是”愣子狠狠用手搓了两把眼睛。
只是这都什么时候,师兄,咱能不能不装,你打架就打吧,一只手还攥本经书算怎么个意思,就这还要偷空哄两记狮子印进佛殿,以保住我跟愣子小命。
“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帅的掉渣”愣子在一边就差膜拜了。
愣子没看出来,可我确实看出来了,剑大这货纯粹是在强撑,要不他抽回的手抖个什么劲,之所以这么骚包,更多的应该是给我跟愣子打气,因为我跟愣子现在这个惨样,完全是意志力强撑,一旦闭上眼,这辈子估计就不会醒了。
剑大与其说是我师兄,其实更应该算半个父辈,我是他跟师傅那胖和尚看着长大的,跟他呆着的时间比跟我父亲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甚至包括走路都是他教的,小时候因为搁一个床睡,尿床了没少栽他头上,更因为为了逼真不知道往他裤裆里浇了多少次水。只是这货脸皮后来越来越硬实,等我不尿床了的时候反而开始“尿”床了,这货明目张胆的往我裤裆里浇水,我还打不过他,告状压根不好使,我奶奶对他这大孙子不是一般的护犊子。
然后剑大这鸟人脸又比我白,嘴还甜,正宗的小白脸有文化,连我妈都转战线,所以在家里我的地位只比我爸高一点,尤其是七八岁我最淘气那会,农村话叫“狗都嫌”的年龄,我让我师兄欺负的不行不行的,全家人没一个人帮我的,拉偏架一个比一个熟溜。
有点扯远了,果然我师兄骚了没一会,经书也扔了,头发也乱了,那儒生长袍差点绊了他一跤,好歹抽空把下摆塞腰里,
“小二儿,风紧,扯哎呀,我次奥”剑大这货再也骚不动了,连粗口都爆了,他可一向认为说粗话是最上不得台的行径,我说两句粗话都能给上纲上线影响社会文明前进的地步。
活该,谁让你跑到地底下救人连件上眼的法器不带,空手也就罢了,还拿本破经书,那书虽然破,可根本没有任何古经书该有的愿力,我严重怀疑是地摊上两毛钱一大摞那种。
身上好不容易缓点力气,从愣子手里接过我的杀猪刀,我一把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