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浅和戚悦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茉莉变成了厉鬼，但也没有细想过茉莉死亡的原因，如果真的是他杀，确实变成厉鬼的概率会比自杀高很多。
“警方给出的验尸报告表明，茉莉是服用安眠药过量而死的，现场就有一个空的安眠药瓶子，而且没有打斗的痕迹，如果她不是自杀，又怎么会自愿吞下那么多安眠药呢？”
张浅回想了一下关于茉莉死亡的报告，正因为上面的证据齐全，他才没有细想茉莉是不是真的自杀。
“我，我也不知道。”艾米突然打了个冷颤，没有拿纸巾的那只手悄悄地伸进大衣的口袋。
戚悦正好看见她的动作，想起那口袋中放着一张茉莉的剧照，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茉莉的死因，最好就坦诚地跟我们合作，我们是为了茉莉才来到这里的，你知道的事情或许就是我们现在烦恼的问题。”
张浅一愣，冲戚悦猛眨几下眼睛，用口型询问他是不是要告诉艾米真相，戚悦默默地点头。
艾米则是条件反射的看向戚悦，一怔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时，就算张浅还不知道戚悦要干什么，也已经明白他掌握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
没等到艾米的回应，戚悦又投下一个炸弹：“茉莉变成厉鬼了，你知道吗？”
艾米颤抖的身子一僵，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捂住口袋的手瞬间缩紧，将口袋上的布料抓成一团，边摇头边尖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该让她接这个剧的！是我害了她！”
“你知道什么？”张浅猛地站起来，艾米的话中透出一股讯息，她知道茉莉会出事。
艾米的眼中涌出更多的泪水，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回答张浅的话。
戚悦看了她一眼，将张浅按回座位上道：“你先跟她讲一讲茉莉的情况吧。”
张浅作为特别行动组的组长，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比自己清楚，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用记忆消除药水为好。
张浅按捺住心中的困惑，思索了一下，才有选择性的将茉莉变成厉鬼害人的事情告诉艾米。
在艾米的描述中，茉莉是个有点傲娇却很有原则的女生，很难相信她会害死那么多人，可惜事实就是如此，张浅不会夸大，但也不会为了让艾米好受而说谎。
艾米一脸苍白的听完茉莉所做下的恶行，双眼空洞仿佛灵魂出窍一样望着面前的石桌。
戚悦和张浅都没有打扰她，并不是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那么强，能够快速调整自己的心态，艾米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听到的讯息。
良久之后，艾米缓缓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睁开眼睛道：“我从来不信鬼神，但是，现在似乎也由不得我不信了。”
她从口袋中掏出那张剧照，平放到石桌中间。
照片上，茉莉微笑着摆了一个万福的姿势，神态悠闲，肌若凝脂，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左前方的位置，欲语还羞。
身上穿着一件粉色齐胸襦裙，外面罩着一件绣牡丹花的红色直领褙子，头上梳着二尺高的同心髻，髻上左右两边分别插着六只金钗，贴近发根处则插着一把流苏步摇。
戚悦不得不承认，若是茉莉真的身处那个时代，就凭她的这个样子，第一眼看到的人都要称赞一句倾世佳人。
她身后的背景是一栋木楼，看那木楼的建筑特点，跟“瑾诚赵小姐楼”的建筑极为相似，应该是园林里的其中一栋楼。
原本就是如画的一张剧照，可是这张美照却没有让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因为在那栋充当背景的木楼旁，站着模糊的身影，破坏了整张照片的意境。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从服饰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戚悦微微的眯起眼睛，那女人同样身穿官家娘子的服饰，可是一看就跟茉莉身上的衣服不同，那女子的服饰更古意一些。
而且从她那模糊的五官可以看出，此人应该是用凶狠的目光瞪着镜头，否者表情不会扭曲感。
“这是谁？”张浅疑惑地问道。
他比戚悦了解剧照的含义，一般角色的定妆剧照，除了要拍摄的那位演员之外，不可能会允许别人入画，即使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不会重拍就是后期被PS掉，一看这张剧照明就不合格。
“这张照片是我拍的。”艾米声音有些发抖，“除了茉莉之外，你们也看到那个“人”了吧？”
戚悦和张浅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
“那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艾米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那是一只女鬼！”
张浅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道是被艾米的声音影响，还是对这突如其来的答案感到心惊。
“究竟是怎么回事？”
镜头摄魂并不新鲜，特别行动组每年都会收到近10单类似的任务，可是茉莉的情况特殊，如果她是在拍戏的过程中被怨魂盯上的，是不是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自杀？
“你们真的是天师？”
艾米用红肿的双眼打量着戚悦和张浅，“我想知道茉莉是怎么死的，我想让她去轮回，如果你们能让我见她更好。只要能办到，我就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你们。”
戚悦看向张浅，让他自己做决定。
茉莉已经成为厉鬼，手上的人命不少，就算是到了地府，也要在十八层地狱服刑之后才能投胎的。
即使修行千年的厉鬼也走不出两层地狱的惩罚，以茉莉犯下的罪行来看，她至少要将刀山火海都走一遍，出来之后魂体大约也撑不住要消散了，还不如直接在人界就被打散，省得还要承受灵魂受刑的痛苦。
“她害死了很多人。”张浅抿了抿嘴唇，“她并不是无辜的，去投胎也不会有好结果。”
“我知道。”
艾米痛苦的捂住脸，“我知道她杀害的都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可是我还是想见她，我相信她在清醒的状态下，肯定不会害人的。”
艾米的猜测戚悦赞同，厉鬼的一言一行都受怨气影响，即使茉莉看上去很清醒，但也不能肯定那就是她原来的本性。加上那诡异魔石的影响，如今茉莉还有多少生前的记忆都难说。
“如果我们抓住她，可以让你见她一面。”张浅刚说完这句话，艾米立即放下双手，眼睛发亮的看着他。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茉莉已经变成厉鬼了，想要抓住她不容易，如果她反抗或伤人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艾米连忙点头，“我知道，请你尽量帮忙吧！”
张浅叹了一口气，指了指照片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知道的事情了吗？”
艾米的要求太难为人，要不是茉莉的情况特殊，涉及到魔石和应龙的事情，张浅才不会那么好说话。
“这件事，还要从办完茉莉丧事的那天说起……”
茉莉自杀的那一天，艾米早早出门准备带去孤儿院的礼品，由于前一天忘记给电话充电，警方没能及时联系到她，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茉莉出事了。
“一回到家，我就发现孟领导他们已经在那了，警方已经搜出茉莉自杀的证据，正等着我签字结案。”
茉莉没有家人，平时最亲近的就是艾米和院长妈妈，就算是要通知也不会通知到孟领导那里，艾米当时就起来疑心。
“当时只有茉莉一个人在家，就算真的是自杀，又是谁报的警？”艾米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一问之下，才知道报警的是孟领导。”
根据孟领导的说法，他跟人事部的两个同事过来，是为了谈解约的事情的。
可是他们去到茉莉家里的时候，怎么敲门都没人应答，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屋内传出一声尖叫，孟领导担心茉莉会出事，才找来物业管理员撬门。
没想到撬开门之后，就发现茉莉趴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于是他们就报了警。
“我不相信警方的调查结果，总觉得那抑郁症的药出现得诡异，而且孟领导当时的表情也不太正常，于是在办完丧事之后，我就立即回到公司去寻找线索。”
张浅点点头，孟领导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就算想要跟茉莉解约，难道不会先通知艾米这个经纪人一声，将两人约到公司去谈判？
再说，茉莉只是个二线明星，都要解约了，作为领导不用特意给她面子，根本就不需要亲自上门。
“所以你怀疑茉莉的死跟孟领导有关？”
“确实，一开始我怀疑茉莉是被他逼死的，因为他一直都想潜了茉莉。”
艾米在娱星传媒呆了一年多，知道孟领导是某高层的亲戚，虽然在人事部挂了一个副部长的职位，但是根本没有人敢让他真的做事情。
所以，即使公司要跟茉莉解约，在一般的情况下肯定不会派孟领导去，所以艾米更倾向于孟领导是主动要求上门的。
“我不敢打草惊蛇，孟领导虽然没有什么实权，想要将我这个经纪人扫地出门还是很简单的。”
艾米是茉莉的专属经纪人，手上只有茉莉一个艺人，茉莉去世不久，造成的轰动热度还未退却，公司不敢立即跟她终止合约，所以她还可以继续在公司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