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拾好碗筷之后,张翠兰拉着焦田的手,站在水池边,对他说,“看,这样一手拿起碗,然后这样刷……”边说,她边慢慢的动气手来,焦田有样学样的跟着张翠兰的动作一起做。
虽然慢,但焦田刷的还是很好的,也很干净。
“刷好一个放在一边就好了。”张翠兰说着,拿起第二个碗来,继续给焦田演示着慢动作。
因为他的手太小了,所以只能刷小碗,大碗都交给张翠兰。
“田田,你好棒啊!这么快就学会了?那你以后也能帮奶奶刷碗,可以帮奶奶做事了!”方雪故意很大声的说,给了焦田很大的鼓励。
他抬头,被夸赞的感觉真的很好,他用力点头,“是的娘!以后我一定会帮奶奶做更多活!”
一老一小在水池边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很是温馨。方雪走到刘淑琴身旁,对她说,“你看,我和你说了吧?你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试试,他真的会给你很大惊喜的!”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都对,以后我不插手了,行了吧!”被说的有点恼羞成怒了,刘淑琴竟有些不乐意。
方雪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什么。
翌日,做完了凉皮之后,方雪睡了一个午觉,本来想要去看看房子那边弄的怎么样了,但昨日采回来的桑葚若是在不处理,怕是就不好了。如此,方雪去地窖里,把桑葚都搬了出来。
“田田!快过来!”自从昨天之后,方雪觉得,也是时候让焦田学些东西了,最起码,要能帮大人分担一些才是。
焦田答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小木棍,跑了过来,问,“娘,要做什么?”
“去把手洗一洗,和娘一起弄这个桑葚。”方雪把之前的桑葚都弄到一个筐里去,然后又在院子中弄了两个大盆来。
焦田把手洗干净,然后搬了两个小板凳过来,一个放在方雪那里,一个放在自己这里。
“娘,咱们这是要做什么啊?”焦田好奇的问道。
方雪坐在凳子上,把桑葚上面的梗摘了下来,然后说,“像娘这样,放到这个盆里就行。咱们得把梗去了,才能酿酒呢。”
“不然的话,喝一口酒,半口都是桑葚梗,你想想……”
“咦……”光是想想就划嗓子,焦田打了个冷战,乖乖的跟着方雪一起摘桑葚梗。
刚开始,一个大盆里只有几粒桑葚,随着摘的越来越熟练,动作也越来越快。不大一会儿功夫,那些桑葚就全都摘完了。
“娘,田田好累啊。”把桑葚全都摘完之后,焦田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的小腰,“腰都要断了。”
这话刚好被刘淑琴听到,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多大岁数啊就长腰了?人到七十岁才长腰呢。”
“可是真的很疼啊!就是这里!”焦田转过身去,指着腰的部位说。
“那也不是腰!”刘淑琴呵呵笑着拉过焦田的手,“累了就歇会儿,小小年纪哪儿用干那么多活。”
眼见刘淑琴又要溺爱孩子了,方雪哎哟一声,焦田立刻松开刘淑琴的手,跑到方雪身边,关切的问:“娘,您怎么了?”
“娘的腰也好疼啊。”方雪可怜巴巴的看着焦田,焦田扶着方雪坐在那儿,也不说自己的腰疼了,开始给方雪捶腰,“这样可以吗娘?”
被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方雪只觉得如芒刺背,回头看去,刘淑琴正一脸不悦的看着她。方雪无视,对焦田说:“可以可以,力道正好,往左边一点,对对对……”
母子俩这样的互动让刘淑琴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回了房间。
捶了也就几下而已,方雪就不再让焦田给她捶腰了,她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和焦田一起进屋歇息了一会儿,然后再出来继续干活。
将桑葚都洗干净之后,把它们都放在一个大纱布里,之后放入一个大缸中,然后开始拼命的捣碎。
站在一旁的焦田看了,蹙眉问,“娘,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去啊?”这一下一下,多累呢。
方雪大力的挥着手中的锤子,这个地方又没有榨汁机什么的,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啊!
“都捣碎了就好了。你看,这不是多出来很多桑葚汁来么,凡事啊,不能怕麻烦。娘教你一句话。”方雪放下锤子,歇一会儿,趁着这个机会,方雪打算教育一下焦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跟着念了一遍,焦田问:“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重新挥舞起手中的锤子,边给他讲解道:“你看着这些桑葚很多,觉得想把它们捣出汁来很不容易,可你下定决心做他们,并且用心做,这就不是很难的事。来,你现在看,是不是出来很多桑葚汁?”
凑近一看,“果然是啊!娘你好厉害!”他拍着巴掌,“我明白了,只要用心去做一件事,就一定可以把它做好!”
果然是她的儿子,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田田你理解的非常好!”
“那娘,您歇一会儿,田田帮你弄!”虽然这么大的锤子对焦田来说不是很轻巧,但他想要试一试,不行的话,可以叫停嘛。
“好啊。”将锤子递给他,方雪就在一旁看着焦田弄,时不时的帮他一下,告诉他怎么弄。
窗边,刘淑琴和张翠兰站在那里,刘淑琴皱着眉头,指着方雪,“你看看,天下哪儿有这么狠心的娘哟,让自己孩子干这种活。到底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心疼。”
“话可不能这么说,雪儿对田田已经很好了,怕是有的亲娘都未必做的有她好呢。”张翠兰可不这么觉得。这段时间方雪对焦田掏心掏肺,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一点也不像个后娘。
连连摆手,“那你看,亲娘能舍得让自己孩子干这活?早会心疼哭了的吧?”
“我倒是觉得,这样对孩子也好。从小就教他劳动,让他知道劳动的不容易,这样长大以后他就不会贪图享受了,像咱们这样的家庭,能享受到啥啊,还请俩丫鬟呗?
倒是这么个理儿,“那现在也太小了点。”
“孩子就得要从小教,不然长大了就该晚了。”张翠兰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的孙子也心疼。但想想,方雪做的也没错,她总不会害孩子。
虽不是亲生的,可无冤无仇,她没那个必要。
就算她曾经对孩子打骂过,张翠兰还是相信,现在的方雪是一心为了孩子好的。
那边不过多一会儿,方雪就不让焦田继续做了,她伸手接过锤子,开始一下一下的弄。
焦田就在旁边坐着看,手托着下巴,不一会儿,他说:“娘,你这样好辛苦啊,要不咱们别做了?”
擦擦脑门上的汗,对他说:“没有辛苦哪儿来的钱啊。天上是不会掉下馅饼来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接着做手上的活,“所以啊,我们每花一文钱的时候,都要想一想,我这一文钱,来的有多么不容易,这样就不会乱花钱了。”
闻言,焦田扁扁嘴,“那以后田田就少花钱,或者不花钱,娘亲就能少辛苦些了。”
倒是个孝顺孩子,方雪的心里暖暖的,但她也不想教给孩子错误的价值观,“不是的田田,该花的钱,我们必须要花。你要记住,钱是为我们服务的,不是我们为钱服务的,听懂了吗?”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他现在还太小,和他说的太深也不一定会明白,还是告诉他,“等你以后想花钱了,你就问问自己,这个东西一定要买吗?不买我会怎么样呢?就好了。”
焦田拍手,“如果说,我想吃鸡了,我就会问自己,是一定要吃吗?如果真的很想吃,就买,对吗?”
“对!就是这样!田田真聪明!”方雪掐了掐焦田的小脸蛋。
等到把桑葚汁都弄的差不多了,她把纱布从缸里拿出来,又扥了扥,等纱布里不再往下流桑葚汁了,再把桑葚都扔在一边,纱布留下。
“娘,这纱布都这样了,您还留着呢?”看着都已经变色了的纱布,焦田有些嫌弃的问。
“节俭是美德。再说了,这纱布也是成本啊,我们要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降低成本。”说到这儿,方雪觉得这生意经现在和孩子说有些早,还是算了吧。
焦田只是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不过等之后她再做其他事情的时候,焦田都会上来帮忙,说是娘太辛苦,他要帮着分担。
看着焦田如此懂事的样子,刘淑琴也在心里嘀咕,她是不是真的太溺爱孩子了。
“娘,这些桑葚汁我都弄出来了,放在哪儿啊?”焦田一点一点的把桑葚汁都放在一个罐子里,方雪将罐子密封好,然后对他说:“先放到地窖里吧,我还有其他的没弄完。”
乖乖的说了声好,他抱着去了地窖。
然后方雪开始弄糯米,酿制桑葚酒其实还有一个更简便的方法,只是需要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