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夜雪有士
少年情事酒楼包间里的气氛很严肃很正经。(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大家这么久没见过面，各自怀念。特别是陈乐，又不住在京首城，后来就算到过这边几次，都是匆匆忙忙。目光一一从各人脸上扫过，心中有千言万语，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陈乐坐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手肘搁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扣在一起，咳嗽一声，轻声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过得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细细碎碎的声音开始在二楼回响。
“他问我们过得好不好。”、“是啊，他居然还有脸问。”
“他是不是又想坑我们。”、“不知道啊，先随便回答一下吧。”
小声的交谈，不时打量的目光，接着又是商量新一波的讨论如此循环。只有七个人一动不动，没接头接耳议论，并且坐姿十分端正，只是那种望着陈乐想杀人的目光，实在是······“你们不要这样，我当时为什么离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闭嘴！”、“你有苦衷就能抛下我们？！”、“滚！再也不想见到你这样的首领！”、“禽兽，始乱终弃！”
安静了一会儿，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位骂出最后句的李可，脸上的表情都是伤心欲绝。
“小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李可，你不能这样，快把话收回去！我们一定是幻听，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唉，终究还是逃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好女被猪拱的世道么？”
七嘴八舌。人多的时候就是这样。陈乐深呼吸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不能掀桌子，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
深呼吸好多口气。估摸时间结束，陈乐再次咳嗽一声，拿出一根筷子在桌面上敲了敲。
安静了。
还是老规矩管用。陈乐满意地点点头。从前就是这样，每次吃饭之前都要先听他们唠唠叨叨半天，还必须无条件忍受唾弃。有什么意见看法，只能在五分钟内说完。五分钟过了，该安静了。
“我这次过来京首，是为了解决一些麻烦。这次重新召集你们过来，我在这里先问一句，你们谁有家室的，先举下手。”
目光在十九人身上扫过一圈，陈乐发现没一个人举起手。
“不可能全是单身。让你们举手，只是方便我对任务的细分调整。”陈乐这样说着，就有九个人慢慢举起手。果然这么久过去，有人脱离单身的行列啊。不过连胖子也举起手这个陈乐就不能忍了，怕死也要有个限度啊。在陈乐杀人逼人的目光下，胖子依然坚挺举手不退，陈乐也没办法了，这么多人在这里，戳穿就不好玩了。
“当初我组建夜雪士，以三个方向为主，创建三个小组。你们有谁还记得是哪三个方向。”
李可应声回答：“情报，行动，观察。”
情报，摸清楚针对对象的喜好、运动规律，搜集一切关于目标的信息资料，制定任务行动方案，这一组有九个人。执行，顾名思义，就是切身实地执行任务，这一组连同陈乐在内有八个人。观察，相对简单，只要在执行组执行任务时盯梢报信就行了，这一组共有三个人。
二十人，组成整体夜雪。
“胖子，把你身侧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这次我们的任务是个大任务，不过分而针对。第一个对象：白胜集团，老方法，只摸清总裁和总裁子女的情况，尽可能缩小范围追求精致。”
“明白！”
夜雪的组建，并不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二十名夜雪士，全都是孤儿。他们中有的是陈乐在云省遇到，有的是在北省救下，还有的是住在天桥下的京首孤儿······在京首的三年，陈乐一直培训他们直到到离开为止。
那三年，无一人死去，无一人潦倒。甚至在捣毁三家帮派后，陈乐带着他们抄掉那些帮派的小金库。十年前，这些人就个个身家破百万。
后来的年月里，陈乐从论坛上知道，胖子的网络天赋突飞猛进，小白的刀工越来越细，李可的手术刀，能杀人也能救人······更多更多，但最让陈乐高兴的是，他们都没有做坏事。这固然有破坏规矩集体追杀的威慑在，但更多的，是这些人都没有忘记初心，忘记曾经承受过的痛苦，懂得推己及人。
甚至还很念旧。
当然他们也有很多陋习，譬如胖子越来越喜欢套别人密码看私密相册再曝光，譬如小白不靠谱的发明经常炸伤别人，譬如李可捅伤追求者刀刀避开要害······这些都不重要，他们只是孩子脾气······
比起那些从小拉帮结派作长大就奸犯科的人来说，他们很好了，成材了。
再也不用陈乐拿着扫把棍狠抽了。
······
回去的路上，陈乐的脸色有点红。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喝白酒，但过去的老朋友聚会，哪里真的能不喝。
就算酒不醉人，人也自醉了。
车是李可帮忙在开，她没喝酒。
“这些年大家都很想念你，可是就算十年前的风波很大，你也不该不闻不问。当初我们要不是被你救了，恐怕都要坐穿牢底。”
“十六结婚的那天喝醉了，一直在骂你，说你不来就表示不是兄弟。”
“十年前我不敢跟你表白，可是我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挺怨你的。”
陈乐坐正身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上一根，看着开车的李可。她的侧脸很美，她的衣服很白，她的头发很长很柔，陈乐觉得喜欢她很好看，但也仅此而已：“你们都算是我的徒弟，你在车上跟我说这个，算是哪门子事。李可，听我一句劝，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李可咬咬嘴唇，没有回答。
陈乐也没有说话。
女人没有因为喜欢而逼迫别人的权力，男人也没有因为照顾而背叛爱人的自由。
有些话，体验过才会真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