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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偷盗者(1 / 1)

站北自从虎头崖吓破了胆,整日躲在黑风岭不敢出来,与刘成、歪嘴喝着闷酒。到了夜间,科比终于赞足了阴气,恢复了人的影像。他冒然地走进站北的小屋,吓得站北钻到了床底下,不肯出来。科比无奈,只好告之来意。站北战战兢兢,从床底爬了出来,无精打采,面色焦黄,叹道:“兄弟,只要你别杀我,什么事我都愿意干!”

科比笑了,叮嘱站北要尽快帮其找些值钱的东西送与陈老太太,否则让他变成跟自己一样的模样。站北吓坏了,哪里敢不服?匆忙带着歪嘴和刘成下了黑风岭,四处寻找。找什么样的生日礼物?自己身上本就没几个钱,能混弄过日子已经万幸,何来值钱的东西?站北一筹莫展,倒是刘成出了个馊主意,建议去到有钱的人家偷些钱财,然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凑合一下就行了。站北起初不同意,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偷不着被抓,那还不如直接去抢,而且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可在刘成的一再建议下,站北最后还是点头答应,可以尝试一番。但让谁去?站北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因为他是大哥;刘成自认为足智多谋,是个运筹帷幄的人,肯定也不能去;那么这个差事自然就落在歪嘴头上,正好他身材瘦小,行动灵便,不做贼就亏了一副好身材。

歪嘴在二人的强力逼迫下,无奈地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他们开着车四处游荡,穿过了一村又一寨,竟然没发现几个值得偷的户主。站北一脸的无奈,叹道:“唉,现在连做坏事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一路走来,有几个像样的人家?咱总不能偷人家的小猫小狗吧!”

歪嘴心中窃喜,如果真找不到合适的人家,自己就可以不用背着良心去做为了良心的事了。可刘成没有放过歪嘴,再次想出了馊主意:“不如我们到城郊看看吧,我听说南山脚下有许多别墅,平日里也不住人,兴许会有些值钱的东西!”

站北琢磨,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现在回去岂不浪费?去城郊偷别墅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风险高了点,这就得看歪嘴的造化了。他们决定继续寻找,来到城郊的一户别墅人家。远远望去,那别墅大门紧闭,窗户也都拉着窗帘,似乎没有人。他们走进,透过大门的门缝瞧去,院子里空荡荡的,果真没有人。

待刘成确认无误后,站北终于给歪嘴下了命令,必须偷点东西出来。歪嘴有些担心,万一里面有陷阱或者暗器,自己岂不是走进了泥潭?站北见他如此犹豫,不耐烦地骂道:“哪回见你玩女人也没这样磨蹭过,你当时就没想想女人是不是陷阱?少他妈废话,快去!”

刘成上前给歪嘴打气道:“歪嘴,你怕什么?咱都是兄弟了,我们能坑你吗?你放心进去,我们在外面把风,有情况以吹口哨为暗号,你就顺着院墙爬出来,我们在下面接应,怎样?”

歪嘴哪里相信他的话?在虎头崖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例证了,这两个人非常的不靠谱,可眼下不去又不行,谁让他跟了这两个不着调的大哥混日子?他委屈的流出了泪水,几乎要交代临终感言了,一脚被站北踹到墙角。

他见站北凶神恶煞的,也不敢犹豫,顺着两根木棍攀到了高墙,跳了下去。站北和刘成终于松了口气,坐在别墅的大门口抽起烟来。可当他们刚把烟点着,里面传出了惨叫:“妈呀,救命啊,北哥、刘成,快来救我!”

站北突地站起身来,附耳贴着门缝,里面除了歪嘴的呼叫便是一只藏獒的怒吼。那叫声极其悲惨,站北慌了神,飞速拔腿跑开,刘成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们飞快的上了车,逃命一番开出二里地。他们停在了一家工厂附近,神情沮丧。

站北脸色蜡黄,还没有从刚才那惊险的情境中脱离出来。他无奈地叹口气,自言自语:“歪嘴兄弟,对不住了,你是命大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虎头崖你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刘成见站北已经吓得直哆嗦,心里也沉重的很。跟着这位大哥,怎么总是遇到这样惊险的事情?若不是歪嘴在前面顶着,恐怕这倒霉的事情早就轮到自己头上了,他不想再冒险了,向站北祈求道:“北哥,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偷盗也不是咱的老本行啊?还不如找个地方赌几把,赚钱也稳妥!”

站北没有听进他的话,反驳道:“你说的倒轻巧,我们现在哪有本钱?没本钱谁跟你赌?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对得起歪嘴兄弟吗?无论如何,今天非得偷到一手好东西,也为歪嘴报仇,安慰一下他在酒泉下的英灵!”

刘成清楚站北的脾气,他要是上来牛脾气,说什么也不管用。可眼下到哪里去偷?站北继续考验着这个“小诸葛”。刘成四处寻望,发现眼前的工厂似乎是个下手的地方,不如去里面探访一番,看看有什么机会没有。

站北此时好不犹豫,一脚将刘成踹下车,让他进去瞧个究竟。刘成连滚带爬,心惊肉跳地走到工厂大门口。那门是半开着的,里面静悄悄,好像没有人。有了先前的教训,他寻来一根木棒,蹑手蹑脚地走进大门。他抬头一看,眼前是一栋写字楼,上面赫然写着“明明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整个大楼封闭,没有丝毫入口。他转到搂的后面,发现了一幢别墅,别墅的门却是开着的。在四周巡视一圈,没有任何可以喘气的东西,他放心了,扔掉木棒,正了正声色,朝别墅喊去:“有没有人啊?有人在家吗?”

无人回应,刘成激动了。这是个富贵人家,主人现在不在家,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匆忙跑出大院,向站北喊道:“北哥,好机会,这里没人,快过来吧!”

站北噌地从车里钻出来,奔至门口骂道:“你他妈喊什么?让人都知道你是来偷东西的吗?”

刘成这才知道自己失了口,连连道歉,领着站北走进了别墅。这别墅装饰得非常豪华,简直是富丽堂皇。他们看得瞠目结舌,但摆在他们眼前的不是巨大的石头就是沉重的电器,这些都偷不得。他们又上了二楼,像迷宫一样,到处都是房间;他们推开房门一一查看,第一间是个狭小的房间,里面被褥整齐,像是许久未曾有人住过;推开第二间,是一张大床房,里面凌乱不堪,床上堆着女人的内衣和性爱用品;如此,他们一连搜寻了七间房屋,均未见可称得上值钱的东西。站北有些失望,看着第八个房间,真不想再去徒劳无功了。可刘成不死心,轻轻推开一看,映入眼帘的东西不禁让他们张大嘴巴,因为房间的中间放了一幅镶了金边的巨大的画,上面画着一棵古老是松树,耸立于高山之巅,松树下面衬托着一排排柏树,山谷间飞翔着几只仙鹤,整个画面青色漫漫,常久亘古,大气磅礴。一侧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松柏青常鹤”,左下角的题字为“谨以此画献与慈母,恭祝慈母九十一岁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儿进赠。二零一五年十一月五日”,落款为“方见圆”。

站北看后,激动得要哭出来,朝刘成点头示意,又指了指画,哽咽道:“真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啊!这是方见圆老先生的作品,眼下市场他的画卖的最值钱,这是专为我们准备的,你看这成色,应该是他最新的得意之作,而且科比母亲也正好赶上九十一岁,这,这,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刘成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他掐了一下大腿,疼痛不已,这才确定现在不是做梦,他悄声说道:“北哥,还等什么?别感慨啦,拿着东西咱快走吧,要有人来了,不是我们偷画,而是画偷我们了!”

站北经刘成点醒,急忙抬起画匾下了搂。他们一路高歌,一路欢唱,早就把歪嘴的不利遭遇忘到了脑后。这回终于可以给科比一个交代了。

可他们离开别墅不久,陈宇便拉着戴晴匆匆走了进来。他招呼着:“哎,晴儿,我的小宝贝,帮我一起把明天要送给我娘的生日礼物搬下来,放进车里,明天一早过去,给老太太祝寿!”

戴晴见陈宇如此高兴,神秘兮兮,问他什么礼物,可陈宇不说,非要到楼上展示给她看看,让她开开眼。陈宇拿起一块巨大的红布,准备将那画匾盖住,以显神秘。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他本来端正的头开始左右上下旋转起来。他在寻找,半个小时之前这幅画还放在这里,可出去一袋烟功夫,它却不翼而飞,难道这画还会长了翅膀飞走不可?他极为懊恼,因为这是他耗费好大精力才请了方见圆大师做的画,所花钱财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皱紧眉头,脑海中猜测的第一种可能就是被人偷了。

他沉下脸来,告诉戴晴马上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也被盗了。戴晴看着陈宇焦虑的表情,不敢怠慢。二人开始逐个查看房间,翻遍每一个角落,除了床上的胸衣少了一套,别的基本没人动过。陈宇纳闷了,什么人会专门偷了胸衣和画?这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而且从他出门到回来,这期间不过十来分钟,什么人能够这样精准地钻了空隙?他开始逐一排查开来,为了给母亲做寿,他还特意安排公司的人放假三天,如此便无人知道他给母亲准备的礼物是一副画了。究竟是谁呢?戴晴?可她连这事都不知道啊,而且她这两天也不在这,出差忙业务了。陈宇百思不得其解,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戴晴看着陈宇如此焦急,心中也非常难过。她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很贵重吗?”

陈宇无奈地点头叹道:“唉,都是我疏忽大意了,我为什么临走时就没锁门呢?这可方见圆老先生的大作,世属罕见,我是求爷爷告奶奶他才点头答应的,也是看在我的一片孝心。可现在,唉,我怎么就这么糊涂!”

陈宇给了自己一巴掌,看得戴晴心疼。她忙安慰道:“先别急,咱们冷静一下,看看哪里出了漏洞。如果真是被人偷了,我们就报警吧!”

陈宇眉头紧锁,冷静下来,思索良久,叹道:“也只好如此了,可眼下还要给老太太重新准备一份寿礼,否则明天如何交代?报警的事你去办,我去弄寿礼!”

言罢,二人分头行事。陈宇虽然是个贪财好色、见利忘义的人,可在尽孝道方面却是让人伸出大拇指的,为了母亲,他几乎能舍去所有,只要母亲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做。可眼下最头疼的事是如何再备一份像样的寿礼,时间紧迫,不能有片刻迟疑。可还有比那幅画更好的寿礼吗?他一筹莫展。

往年给老太太做寿,礼物都是丁慧霞给准备,可现在跟她离婚了,陈宇怎么好意思再去找她?而且丁慧霞住在梁府,找她十分不便,万一碰上袁英怎么办?自己可是残害袁英的凶手啊!无奈之下,他还是硬着头皮给丁慧霞打了电话,约她出来商量。

丁慧霞本来不想与陈宇有任何瓜葛,可考虑到孩子的前途还要靠这个爸爸,她也只好答应出来。二人来到城郊的一幢别墅前,那别墅正是站北第一次要偷盗的地方。陈宇向丁慧霞讲述了他是如何准备“松柏青常鹤”画匾,如何丢失的过程,是处于无奈才请求她给出个主意。

丁慧霞还算了解陈宇,在尽孝房门,她相信他。她思考片刻,问道:“咱们离婚的事你还没跟老太太说吧?”

陈宇摇摇头,解释道:“我哪儿敢说啊,真要是跟她说了,这寿礼就变成葬礼了。你还是快帮我想个办法吧,我现在心急如焚!”

丁慧霞不屑的笑了,她笑陈宇也有求着自己的时候,更笑与他十八年的稀里糊涂的婚姻生活。如今,这个曾经给她无数伤害的男人,再次要她重演过去不堪回首的一幕,她要再次作为陈宇的妻子给老太太做寿,哪怕是假装的妻子。丁慧霞心中矛盾重重,不知道该不该帮他这个忙。

陈宇看着着急,急的满头大汗,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呀,现在时间紧迫,究竟要准备什么寿礼?”

丁慧霞无奈地摇头道:“唉,亏你还是你娘的儿子,你怎么就不了解老太太的心思呢?再多的真金白银也抵不过你一日的陪伴啊!老太太岁数这么大了,就图个儿孙满堂,有亲人陪着她,她就心满意足了。你也不用准备什么奇珍异宝,给老太太买一身新衣服,自己也穿得整齐点儿,不就结了吗?”

陈宇一听,还是丁慧霞说的有道理,只要明日带着妻子儿子去了,老太太自然高兴,不会追究什么真金白银的。可他不知道丁慧霞能否帮这个忙呢?他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问她这个问题,磨蹭半天也没说道正点上。

丁慧霞是个聪明的人,看出了陈宇的心思,安慰道:“放心吧,我去,看在明明的份上我也得去。对了,你明天得把明明带上,要不然,老太太会生气的!”

陈宇大喜,想不到这个前妻还没忘旧情,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看着慧霞,心中一阵感激。突然,别墅的院子里传出几声呻吟的声音,接着便是藏獒的吼叫。二人大惊,莫不是刚才的谈话都被院子里的人听了?弄不好人家还以为两个人在荒郊野外搞破鞋呢。

陈宇赶忙拉起丁慧霞上了车,一溜烟地跑开。

且说站北和刘成二人回到了黑风岭,狂喜不已。小心将画匾藏起来,只等夜里科比来取。果然,深夜亥时,科比如期而至。站北向其展示了“战利品”,科比看了之后,非常满意。想不到这两个下三滥还懂得高雅,竟然弄出这么高雅的寿礼,顿时对他们刮目相看。

科比点头道:“好了,你们想办法把寿礼送到老太太那去吧,要悄无声息的,不能让人发觉,我相信老太太看了之后,肯定会高兴的,不管她想到想不到这份礼物是我送的,能给老太太一个惊喜,你们也算是为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站北一听,顿时傻了眼,哀求道:“怎么还让我们送去?之前你也没说呀,再说,这悄无声息的给老太太送去,我们也没这本事呀!比哥,您大人有大量,还是放过我们吧!”

科比哪里管他这套?既然能搞到寿礼,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去又有何难?他怒斥道:“少他妈废话,如果你们不送去,我就把你们变成跟我一样!”说着,变化成一副极为恐怖的面孔,吓得站北和刘成下跪连连磕头。

科比见他们屈服了,心里非常得意。他临走的时候问了句:“站北,你们不是三个人嘛?怎么就剩下你们两个了?歪嘴呢?”

站北心中一阵惊慌,这可怎么回答?说实话吧,肯定被科比责怪,传扬出去,自己变成了十足的胆小鬼不说,也变成了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若不说实话,可能有什么理由解释歪嘴的失踪呢?

此时,刘成站出来,替站北回答了问题:“比哥,实不相瞒,那歪嘴见利忘义,在山野里捡到一直藏獒,自己拉着藏獒就跑了,恐怕我们打藏獒的主意,人家专门样藏獒去喽!”

站北听后满心惊讶,想不到刘成撒谎竟是如此洒脱,说得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他将目光扫向刘成,上下打量一番,白了他一眼。刘成被看得心慌,用眼神示意一番,意思就是说,现在歪嘴已经死了,那他撒个慌,也会少些麻烦,歪嘴就那命。

科比半信半疑,但也无心关怀,甩头就走了。

可问题来了,怎么才能将这寿礼悄无声息的送到老太太家?站北的眉头又紧锁起来。他看看刘成,问道:“你既然那么多馊主意,现在想个办法吧,否则,咱俩都没命!”

刘成也是愁眉苦脸,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问题,敬重而至的却是更难的问题。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情给办了呢?若是去别人家偷东西,现在已经有了点经验,兴许还能成功;可把东西偷偷地送给人家,这跟偷也没什么两样吧!

想到这里,刘成笑开了,说道:“北哥,偷东西和送东西都差不多吧?只不过是两个相反的流程,我们就按照偷东西的流程倒叙表演一回不就行了吗?”

站北沉思片刻,问道:“怎么个倒叙?”

“这还不简单?我们按照偷东西的流程混进老太太家里,找个合适的地方把寿礼放下不就行了吗?”刘成显得相当自信。

站北有些忧虑,这么大东西怎么能说送就送呢?可现在已经快凌晨子时,没时间了,先去了再说。

如此,二人拉着寿礼来到了西营村陈老太太的大门口。可当他们抬头看到高高的围墙与门楼之后,再次傻了眼。因为这围墙太高了,若非身怀飞檐走壁的绝技,是绝对进不去的。但这没有难倒刘成,他找来了绳子,绳子的一头挂好了“三须矛钩”,抡了几下就牢牢钩住了墙头。刘成用手扥了扥绳子,发现没问题后,说道:“北哥,没问题了,来吧,你可以上了!”

站北一听,这小子现在竟然还想给自己耍花招,竟然让自己爬上去,简直是反了天了。他二话没说,一脚便将刘成踹倒在地,骂道:“你他妈让谁上呢?这活该谁干?我看你不想活了!”

刘成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想不到这位北哥对那些妖魔鬼怪的东西没有胆量,对自己的兄弟却这么狠。无奈之下,他只好攀着绳子,笨手笨脚地爬到了墙头,又用绳子将寿礼拉上来,慢慢放入院中。他觉得大功告成,问道:“北哥,这下可以了吧,我们回去吧!”

站北怒道:“可以个屁!你把它随便放在院子里就行了吗?放屋里去!”

刘成一听,差点没气死过去,自己哪有本事把这么大东西放进老太太的屋里?岂不是找死吗?弄不好再把老太太吓坏,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向站北解释了半天,站北只好答应他将寿礼放到客厅里,可就算是放在客厅里也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还要打开房门。

在站北的逼迫下,刘成选择了屈服,竟然用小刀将客厅的玻璃卸下了两块,自己从窗户钻进客厅,把房门打开,将寿礼摆放到客厅正中间;又悄悄地关上了房门,从窗户里爬出来,再把玻璃一点点的装上。这一道程序下来,足足用了两个小时。

刘成累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他脱下衣服,排排热气。岂料一不小心把从陈宇那里偷来的胸罩丢落在院子里。当他走到高墙脚下的时候,他傻了眼,因为站北早就离开了,绳子都没给自己留下。完了,自己已成瓮中之鳖了。他心里不停地骂着站北,这个小人,怎么总干这些落井下石的事情?现在怎么办?出不去了。

他坐在门房里,苦想了半天,直到三更鸡鸣,他才意识到自己在院里是可以打开大门的。他拍了自己的脑门,骂道:“刘成啊刘成,你怎么这么笨,直接把门打开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他打开了大门,又慢慢将门关上,总算出来了。他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找站北算账,这个操蛋的家伙,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可当他四处巡视了一圈之后,他才发现站北根本就没有走,而是躺在墙角下睡着了,手中还抱着绳子。

刘成的心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错怪了站北,人家并没有弃他而去。他叫醒了站北,准备驱车离开。但让二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是,停在门口的车不见了。他们四处寻找,一直到天亮也没看到半个车的影子。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徒步走回黑风岭,可那要走上二十公里啊!

次日天明,陈宇一大早就带着丁慧霞、陈明明和戴晴来到西营。当他们来到老太太的门口时,老太太早就坐在门口等候了。她笑呵呵的,满脸的幸福,见陈宇一行来了,上前责怪道:“儿啊,以后别给娘整这套了,娘还以为夜里进了贼呢!”

陈宇糊涂了,不知道老太太再说什么,问道:“娘,啥意思啊?家里出事了?”

老太太抿嘴地笑了一阵,用拐杖敲打了陈宇一番:“还装,俺还不知道你那小心眼儿?儿啊,无论你给娘啥样的礼物,啥样的惊喜,娘都会疼你的,娘高兴。不说了,让俺看看俺的大孙子!”

陈明明拉着老太太的手走进了院子。可陈宇还是一头雾水,莫不是老太太高兴了头?根本就没带什么礼物,更没什么惊喜啊!他满脸狐疑,带着丁慧霞和戴晴进了屋。

可当他们走进客厅的时候,那副“松柏青常鹤”的画让他们惊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陈宇懵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急忙问道:“娘,这,这画是谁给送来的?”

老太太一听,有些狐疑,问道:“咋地?这不是你给俺送的画?”

陈宇看着老太太失望的表情,忙解释道:“娘,这画是我准备的,可我没有送过来呀,怎么……”

老太太听陈宇如此一说,顿时又是笑逐颜开,笑道:“唉,你竟吓唬俺,俺以为不是你给俺送的呢。行啦,你就别跟你娘装这套了,你过来一下,俺有话对你说!”

老太太拉着陈宇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顿时脸色大变,用拐杖狠狠地打了陈宇的头一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俺平日都跟你说啥了,少在外面给俺沾花惹草,这乡里乡亲的都看着呢!”

陈宇再次懵圈了,他委屈地道:“娘,我又怎么了?我哪里沾花惹草了?也不知道你听谁乱嚼舌头,辱没我的名声!”

老太太见陈宇死不承认,十分生气,慢腾腾地从床底下掏出那个胸罩,扔在陈宇面前,气愤地道:“你小子还跟俺嘴硬,你看看,你们昨晚都干啥了,还在院子里,多冷啊,屋里又不是没地方,你说,这个东西是谁的?”

陈宇一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胸罩是戴晴的,怎么会在这里?连同那副寿礼,到底是谁捣的鬼?是戴晴吗?不可能啊,昨夜戴晴是和自己睡在一起的,这事可真蹊跷了,简直不可思议。他摇头苦笑道:“嘿,莫名其妙的事天天有啊!”

老太太自然认定陈宇在昨夜在院子里乱搞了,现在儿子也不承认,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生出这样一个儿子?她悄声问道:“儿啊,这是不是外面那闺女的,叫什么来着?什么晴?”

陈宇答道:“是戴晴,娘,您就别老揪着儿子这根小辫儿了行吗?她就是我的私人秘书,为了给您祝寿,我让公司放了三天假,让大家都沾沾您的福气,这样不好吗?”

老太太听陈宇这样忽悠,心中顿时乐开了花,笑道:“哎呦,俺的乖儿子,有你这份心,俺说什么也心满意足了。别的不说,就这份孝心让娘在村里头都仰着脑袋走路,忒自豪啊!”

陈宇见老娘乐成这样,心里也一阵高兴,他将戴晴的胸罩掖在怀里,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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