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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狼嘴边的羔羊(1 / 1)

梁波见杨冬雪被张瑶抓了去,急忙带着邓利斌要前去派出所。邱山劝道:“贤弟,不要惊慌,我看还是叫上陈宇,他跟那张瑶是一路货色。关键时候可能会帮上忙!”

梁波沉思片刻,便给陈宇打了电话。陈宇开始以为自己的事情东窗事发,吓得魂飞魄散;但听梁波说要救杨冬雪,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一来可以排除众人对自己的怀疑,二来可以对袁英有所补偿,毕竟自己做的事太过分了。

杨冬雪被带进审讯室,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麻雀。幸好有小赵照看,语气柔和,和蔼可亲,才使杨冬雪没那么紧张。当四个身着制服的警官走进来之后,杨冬雪傻眼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严肃、恐惧。为首的是王局长,他见了杨冬雪微笑道:“小妹妹,别害怕,我们是人民警察。今天请你来呢,主要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你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就回家了,知道吗?”

杨冬雪点点头,确信这警察也没那么凶。王局长继续说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啊,我姓王,喊我王局长就行;这位叫靳海,是交警中队的中队长;那位帅哥是尹良钰,在我们这里实习的;把你抓来的坏叔叔是张瑶,派出所所长。小妹妹,你都知道了吗?”

杨冬雪一听,怎么警察局局长还对自己这么客气?也没什么大不了嘛,不就是问话嘛?随便说两句就行了呗。她一下子放松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王局长见她放松了许多,对其他几位同事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最先问的是张瑶:“小妹妹,9月26日晚上你去哪里了?”

杨冬雪斜视了一眼,翘起二郎腿,说道:“对不起,警察同志,应该叫您张警官。我不喜欢你的声音,能不能换别人问话?”

张瑶一下子就站起来,气得火冒三丈,凶相毕露,喝道:“你给我老实点儿,这是警察局,不是你家的炕头!”

王局长立即喝止,怒道:“你怎么说话呢?坐下,你别问了,还是我问吧!”

张瑶没办法,憋得满脸通红,硬着头皮坐下。王局长继续问道:“小妹妹,能报知你的姓名吗?”

杨冬雪见王局长如此和蔼,就相当愿意配合了。她说道:“王局长,我叫杨冬雪,可是您难道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要不你们怎么抓的我呀!”

王局长笑笑,觉得这丫头说话挺有意思,笑道:“呵呵,我们这是在做审讯,要做笔录的,这个笔录我要向上级汇报,不然我就丢了饭碗!”

杨冬雪一琢磨,原来事情这么严重,自己的言语竟然能左右他们的去留?真是太刺激了,好玩,她笑道:“哈哈,王局长,原来是这样啊,你问吧!你问啥,我回答啥!”

王局长道:“9月26日晚上你去哪里了?和什么人见面了?发生了什么事?”

杨冬雪低头回想了一番,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但仍是坚持回答了:“9月26日晚上?就是中秋节的前一天呗。我们老师不放假,晚自习还要上课。我姐姐要把我的小妹妹交给我看管,可她又没来接我,后来,我就……”

“后来怎样?”王局长问道。

杨冬雪琢磨着,怎么着也得把自己说得形象更加高大一些,这样才能给人留下好印象,她开始站起身,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那个司机将我带到一个小山沟,四面黑压压,他见四周没人,便要对我强暴。可他哪里知道老娘的厉害?老娘趁他不备,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踢飞,一直飞到悬崖下面。老娘又是一个箭步,紧跟着就飞下悬崖。我们在水中又打了八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可那小子竟然还不死心,非要跟我决斗到底。也好,老娘就陪你玩个够。说时迟,那时快,老娘嗖地一下就飞到他身边,又是一脚将他踹进水里。就这样,他没有再起来,活活得被淹死了。唉,可惜,他不知道老娘的厉害,老娘下手也狠了点儿!”她将手背过身后,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

王局长有些听不下去了,这哪里是审讯?简直是听评书呢!但他考虑杨冬雪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索性先由着她,等她讲完再继续也不迟。他问道:“后来呢?”

“后来?”杨冬雪有些为难,后来还能怎么说?看来刚才的胡吹乱侃他们真的信了,警察也不过如此,还是继续忽悠吧,她继续道,“后来,我看他确实没了气,觉得他真不能打,也就算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思。可我还有小梁昕呢,我一下子就飞到悬崖上,如履平地,把小梁昕抱了下来。我看天色已晚,还是赶紧回家吧!可我已经不知道回家的路了,于是我就学着狼叫,招来一帮****,是他们给我带的路,等他们把我送出他们的统治范围,我家的驴儿就来接我了。所以我就骑着驴回家!”

言罢,王局长等人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几乎笑出眼泪,他平复一下心情,叹道:“哎呀,我说杨冬雪同学,老师是怎么教你的,没教过你不要撒谎吗?”

杨冬雪有些尴尬,怎么他们全都不相信了?那刚才为什么还让我继续说?这不是在戏弄自己吗?她有些生气,开始责怪老师了:“我老师?就我那班主任,高老师,他什么德行?王局长,你应该去抓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我的日记本他都偷看,还有我那部手机,他什么时候还我?您可得管管他,他太猖狂了,就那作业,摞起来比我还高。你说这不是要累死人吗?他还打人,你问问他,打过我几次了?我虽然跟同学打了几仗,可我那也是为了维护社会正义啊!还有,我那盒烟,他都扣了我多长时间了?是,吸烟有害健康,可也轮不到他抽啊,他拿着我的烟去给校长献殷勤,真恶心……”

“够了!”王局长突然正色道。杨冬雪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她看着众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吓得乖乖地回到座位上,双腿并拢,低头,不敢言语。

王局长严肃地说道:“杨冬雪同学,我现在可以郑重警告你,你现在是在审讯,是涉及了一件男子不明原因死亡事件。我们叫你来,是要听你讲述事情发生的真实情况,不是想听你在这里给我们说评书,也没兴趣听你对你的老师的评价。如果你不说实情,那么就构成了隐瞒事实罪,是要受到法律的惩罚的,你明白吗?”

杨冬雪彻底蔫儿了,与刚才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完全相反,现在就像一只被雨淋透了的小鸡。她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哭道:“我要找我姑父,我要见我姑父!”

王局长一看,完了,没法再继续,气得转身走出门去,其他的人,除了小赵继续安慰杨冬雪,也都跟着走出门。王局长看着张瑶,怒问:“他的监护人呢?谁是?怎么没来?你是怎么做的事?走吧,去她家里,问她的监护人!”

张瑶一阵委屈,总觉得自己没有办错事。可他又无法争辩,只好由着领导批评。

此时,梁波带着陈宇也赶来了,见到张瑶,怒问:“你们把冬雪弄哪儿去了?”

王局长见梁波来势汹汹,客气问道:“这位先生,你是杨冬雪的什么人?”

“我是她监护人,是她的姑父!”梁波正色答道。

王局长拉过梁波,低语道:“我正要找你呢,你的这个侄女,不怎么配合,麻烦你给她做一下工作。行吗?”

梁波见王局长说话客气,便道:“好吧,你们等着!”

梁波在尹良钰的带领下走进审讯室。陈宇便与张瑶攀谈起来,顺手将手中的一叠钞票塞进张瑶的口袋。王局长看个正着,故意咳嗽一声。张瑶赶忙收起钱,对陈宇道:“哥们,你还不打点一下我们王局长,这里他说了算!”

陈宇点头,悄悄走到王局长跟前,伸手笑道:“王局长吧,久仰久仰!我叫陈宇,是明明环保科技有限公司的,这是我名片!”

王局长本不想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但这公共场所,他还是勉强地收下了陈宇的名片。陈宇突然说道:“哎,王局长,我看您的这支笔不错,可否让我观赏一番?”

王局长莫名其妙,看看自己胸前别着的钢笔,就是普通的一只啊,随便一个超市都能买到。他将信将疑地把笔交给了陈宇。陈宇掂量掂量,转身嗖地一下就从袖口换成了另一支笔,二者有些相似,但仔细看是有明显的差别的。陈宇假装将笔还给王局长,王局长接过一看,顿时吃惊,这笔已经被换成了几千块一支的名牌。他紧紧握住,看看其它人,飞快地将笔别回胸前。他拍拍陈宇,微微点点示意。陈宇回了一笑,心中颇为得意。

梁波走出审讯室,跟王局长说道:“警官,我已经跟杨冬雪谈好了,你现在可以问她了!”

如此,杨冬雪如实地回答了王局长的问题,没用半小时就和梁波陈宇走出了公安局。王局长看着陈宇的身影,叹道:“唉,这小子太坏了,坏得让你不得不接受啊!”

且说梁波一行回到梁府,众人皆是焦急等待。眼看杨冬雪毫发无损地回了家,皆大欢喜。袁英见到自己的孩子,将其揽入怀中,又是哭泣一番。她看到陈宇也跟着来了,心中甚是不满,冷酷地转身将杨冬雪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众人不解,能将杨冬雪捞回来,陈宇也是出钱又出力的,为什么袁英如此待他?但陈宇心里非常明白,眼下袁英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他看众人正在疑惑,生怕猜疑出什么来,马上将话题转移,他要抓住疑心最重的人,邱山。他凑到邱山跟前,犹如一条哈巴狗,笑嘻嘻地道:“邱先生,您托我从国外引进的那些检测设备已经到货,不日就将送到您的府上!”

邱山看看陈宇的表情一反常态,生出一丝疑虑,可眼下正缺那检测设备,也便没有深度怀疑下去,只信这陈宇在向自己讨好。他笑道:“陈兄,动作这么快,小弟佩服。我现在正急缺这种设备,不然实验是无法开展下去的,如果方便我现在就想看看!”

陈宇哪里不敢答应,立刻带着邱山取了设备,又将威特等人叫上,先回到梁府。一连数日,邱山请求丁慧霞给腾出一个房间,在屋里跟这些老外学着操弄机器。陈宇更是不敢躲开,一是作为邱山与老外之间的沟通桥梁,二是防止袁英向大家说出自己的丑事。每逢袁英走出房门,他都会留意一番,眼睛像狼一样。

袁英也知道陈宇在盯着自己,总感觉有一根刺在扎向她。她神情恍惚,做事也很难注意力集中;每夜都难以入眠,脑海里总是浮现陈宇那张丑恶的嘴脸,那个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场景。丁慧霞看得蹊跷,就让袁英少些劳作,多在房里休息。

袁英极度崩溃,精神恍惚,趁人不注意便走出了梁府大门。她不知道自己走出来的目的,但总比留在梁府任凭那针刺一般的目光盯着自己好受。她沿着水库大坝走着,感觉身心瞬间轻松了许多,像久被关在笼子的鸟儿放出来一样。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色魔、那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陈宇,仍然在后面悄悄跟随。

袁英慢腾腾地走进了村里用来祭祀的小庙,也许是神的驱使,她莫名其妙地就来到这里。抬头看看那尊观世音菩萨的神相,菩萨在向她微笑。她也朝菩萨微笑,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将心灵交付的主。她哭了,泪水默默地顺着脸颊流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内心深处的一番挣扎,是苦痛、是屈辱、是无可奈何。

陈宇躲在小庙的门外,默默注视着这个女人,看她下跪的背影,瘦腰肥臀,香汗淋漓。色魔来了,再次将魔爪伸向了这个软弱的羔羊。羔羊没有挣扎,只是恐惧地任凭色魔蹂躏,将她的心践踏得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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