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孟姜女正走在东郡通往黄河的官道上。一路走下来,能抵当的物品,都抵挡了。越往北走风雪越大,想要找点吃的也十分困难。有时遇到好心的人家会舍她个馍馍,留她住上一宿。有时走上几天也遇不到一户人家,到是废弃倒坍的房屋随处可见。她想到多走一步就和相公相近一步,身体再累心里也充满甜意。她已两天没找到吃的了,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双腿酸软无力,每走一步脚掌上的血泡就传来钻心的痛。狂风吹得她缩着脖子,弯着腰一步步向前挪动。身上白雪抖落了一层又一层,怎么抖也抖不完。她生长在黔中郡,并没见过这么大的风雪。她实在走不动了,停下来四周看了看,远近一片白茫茫,连避风雪的地方都没有。她摸了摸肚子开始后怕起来,得找到吃的,不然非饿死不可,她想着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可这雪越吃越饿,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往前走,索性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天色渐渐暗淡,她坐在那里久久没有移动,一个雪堆慢慢形成。
这时,天空出现一个黑影,一挥手,一座草屋出现在孟姜女前方。他再一挥手,孟姜女身上的积雪突然坍塌,她被一股力量送进草屋。黑影看着草屋,说道:“师妹,你这是何苦?”说完一晃身,变成一老婆婆飘进屋里。
屋里,孟姜女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老婆婆正在烤一只肥羊,她把肥羊烤成肉干包起来。她手一伸,一壶酒和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出现在桌子上。或许是闻到香味,孟姜女慢慢苏醒过来,她看看屋里,见一老婆婆坐在火堆旁,问道:“这是哪里?”
“姑娘你醒了?”老婆婆放下肉干问道。
“您是?”
“这是我家,我去外面捡柴,看你坐在雪地里,就把你背回来了。你受了风寒,先喝碗姜汤吧。”老婆婆说完把姜汤递给孟姜女。
“谢谢您。”孟姜女接过姜汤喝了下去。一碗热汤下肚,她面色红润起来。
“这里有只羊腿,你把它吃了。”老婆婆说完,把一只羊腿递给孟姜女。
孟姜女看着羊腿吞了吞口水,说道:“我没有物件给您换它。”
“拿着吃吧!我自家养的。”
“谢谢您。”孟姜女说完下床接过羊腿,撕了块肉慢慢吃起来。
“吃吧!多吃点,这里还很多,我还给你包了一大包肉干呢!路上慢慢吃。”
“给我包的?”孟姜女惊讶道。
“是啊!这去辽西还有数千里路程,不冻死也会饿死。我不但给你备了肉干,还给你备了一包钱币、衣服。”
“您怎么知道我要去辽西?”
“你风尘仆仆一路北赶,不是去辽西是去哪里?是不是亲人被抓去修长堑了?”
“嗯!我去辽西看我相公,他被抓走时连一件御寒的衣物都没带,辽西风雪比这里更大吧?他肯定冻坏了?”
老婆婆听得心里酸酸的,不觉流下泪来。
“您怎么了?”孟姜女问道。
“我心里难过。”
“您亲人也被抓去了?”
“嗯!”
“您别难过,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吧!这里有壶酒,你喝点。”老婆婆说完把酒递给孟姜女。她们边吃边聊,老婆婆内心激动无比,脸上热情洋溢。说着说着看着孟姜女尽然走神,看得孟姜女不好意思起来。夜深了,她们吃饱喝足,孟姜女看看床,说道:“老婆婆,咱们今晚一起睡好吗?”
“啊!不不不不。”老婆婆连连摆手摇头。
“这床这么大。”孟姜女还没说完,老婆婆急忙说道:“你睡床上,我就在这火堆旁坐一宿就行。”
“这是为何?”
“我老了,又有腰疾,不敢睡床,睡在床上钻心地痛。这样坐着舒服,你困了就睡吧!”
“哦!我帮你揉揉。”
“不不不不,越揉越痛,你睡吧!别管我。”
“那好吧!”孟姜女说完上床睡下。
老婆婆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师妹,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人,虽然我是魔头,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魔头。可我不能玷污你,我要你心甘情愿跟着我。
一整晚,是孟姜女上路以来睡得最香最甜的一晚。早上醒来,她见老婆婆不在屋里,急忙下床到屋外寻找。刚一开门,一股刺骨寒风夹着雪花吹得她睁不开眼。她退进屋里关上门,说道:“这么大的雪,老婆婆去哪里啦?”
话音刚落,屋外响起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孟姜女急忙打开房门,见老婆婆踏着厚厚的白雪走来。手里提着一只肥鹿,身上落满积雪,踩着一尺厚的积雪却走得十分轻松。
“老婆婆。”孟姜女喊道。
“风雪太大别出来。”老婆婆说完加快脚步,她走到门口抖落掉身上的积雪。
“这么早您去哪里啦?”孟姜女把她让进屋里问道。
“我出去找吃的。”老婆婆说完,把鹿扔在地上关上门。
“这么大的风雪您不怕?”
“北方这点风雪不算什么,我从小在风雪中长大,没有风雪还不习惯呢!”
“哦!这是您打的鹿?”
“是啊!风雪越大,它们越不爱跑动,越好捉。这风雪还得刮几天,这只鹿够咱们吃了。”
“您真厉害,我走了几天,一点吃的都没找到。”
“你没有在风雪中打猎的经验。”
“哦!”
屋外风雪越刮越猛,夹着白雪铺天盖地呜呜吼叫。老婆婆说,这是白毛风,这样的天气人走在外面非死即伤,她叫孟姜女等几天,等风雪弱了再走。这么大的风雪,孟姜女也不敢上路。她想歇歇脚也好,等脚掌上血泡消了走快点就是。
接下来几天孟姜女和老婆婆独处草屋。这天夜里,老婆婆见孟姜女熟睡,她悄悄出门,外面风雪已小,算算日子,该赶去南天门了。可师妹一双肉脚能走到辽西吗?她看看远处,闪身消失在草屋前。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马儿鸣叫声把孟姜女唤醒,她睁眼仔细听了听,屋外是有马儿在鸣叫,她诧异道:“咦!哪儿来的马儿。”说完穿衣下床,开门走到外面,见老婆婆正在往马背上放东西,忙问道:“老婆婆,您要出远门?”
“我不出远门,这风雪不是小了吗?我给你准备东西你好上路。”
“给我准备的?”
“是啊!这马我也骑不动了,送给你做脚力吧!”
“没看到您有马呀?”
“这里就一间草屋,哪能住它。我一直把他养在山坳里,你把它骑走吧!”
“我不能要你这些东西,你留着自己用吧!”
“你不是想早点到辽西吗?这一路去还有数千里路程,没有脚力你要走到什么时候?没有盘缠你怎么住宿吃饭?”
“这…”
“别客气了,我留着这些也没用。你到了辽西帮我打听打听,东郡的孙老头父子还在不在,他们还在的话?告诉他们我老婆子还活着,别牵挂我。”老婆婆说完,把缰绳递给孟姜女。
“好吧!”孟姜女接过缰绳,告别老婆婆,跨上马背往北跑去。
老婆婆望着远去的孟姜女背影,说道:“哪有孙老头父子?”说完一闪身往南天门飞去,草屋随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