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车田真真切切告诉过无过,5000年前的失落之战结束后,蛮兽世界、剑之大陆土著、神农殿下3方势力的代表聚在一起,召开了一个对后世影响非常巨大的会议,出席这个会议的人有:蛮兽首领终日的长子囚牛,兽盟和尊盟的两位盟主,他们是剑之大陆历史最悠久的土著居民的代表,以及神农一方的4大守护之族族长,轩辕一鸣、炎风、凤清木(即为世人所传的3位伟大的猎皇——轩辕圣帝、炎皇和凤后),以及守护神农殿下的公孙家族族长公孙流川。
这个持续时间长达2天1夜被世人称为拯救会议的会议上到底商议了什么,除了与会的那些大人物,没有人知道,但无论是谁,对外一概选择了缄默,任何人问起都拒绝作答。会后,3大猎皇第一时间向外公布了《剑之大陆和平条约》,条约中最重要的也是剑之大陆人最关心的一点赫然在列:即日起,蛮兽首领终日带着众多高阶蛮兽退居荒蛮大陆,若非3大猎皇直属后人的同意,不得再次返回剑之大陆。
事实上,这一次会议一共签订了三条协议,除了公诸于世的《剑之大陆和平条约》,还有另外两份协约,它们分别是《两盟和平条约》和《三方攻守同盟》,然而这两份协议却没有向外公布,因此,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三方势力总共签了3份条约。会议中,囚牛几乎没有说过话,只是在签订第3份条约时,突然打断了签约,让几位族长一起发誓,签订3大条约的消息,只能传给下一代族长知道,不得往外泄露。当轩辕一鸣对这样的无理要求提出质疑时,囚牛给出了自己的理由: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公孙车田向无过再三保证,以上所说的内容千真万确:公孙流川以一个世人都想不到的方式将这件事传给了后人。
“啧啧,你们的族长大人还真是牛逼,竟敢公然违抗,好吧,也许不是公然而是暗地里违抗终日的要求,真是难得一身好本领啊。”白衣少年轻轻抚摸着下巴,笑着说。
公孙车田不像白衣少年般无心无肺,瞟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
公孙流川一回到众神之塔,就让人将公孙居叫过来,2人关起门来嘀咕了半天,直到入夜了,公孙居才告别了族长大人。翌日,天还没有亮,副族长便带着100名族人悄然离开了魔鬼山脉,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当时只有副族长一个人知道。
以忠诚憨厚著称的公孙家族一向遵循的原则是无条件服从族长的安排,基于此,普通族人没有问副族长要去哪里以及做什么,当被副族长点到名字时候,二话不说,默默收拾好行囊,拿着长枪静静跟随在副族长身后。
“这个和碧琅副族长带着支持他的族人出走玄石城的版本几乎一模一样啊,只不过公孙居副族长是奉了族长之命,而碧琅副族长一身傲骨,主动离开玄石城。”无过不咸不淡地说着,话语之中似乎带着无限感慨。
“你想问什么?”说到这里,公孙车田停了下来,看着白衣少年,后者打了个哈哈,双手抱着后脑勺,“真是什么都骗不了公孙车田族长。”
“说吧。”公孙车田苦笑不已,对着无过这只小狐狸,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若是稍微有什么漏洞被他抓住了,一定会被他弄得很惨的。
“我是想问为什么要排挤天炫族?我是指天炫族并没有派出族长参加拯救会议。”白衣少年敲打着脑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如果天炫族能够参加拯救会议,那么即使离家出走的碧琅副族长也肯定对当时的会议内容有所了解,多多少少、真是这样的话,在葬涧的族长密室中肯定保存着这方面的记录,然而白衣少年并没有能够找到。如果当时就可以了解到这些机密信息,无过相信,一定会对伯流的某些指令做出修正,也许,就不会陷入芥子幻境那么久了。
但是话说回来,进来芥子幻境后,情况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糟糕,反而还不错。首先从三只神兽口中得到了很多以前从来不知道的消息,这些消息白衣少年觉得很重要,特别是有关于5000年前的失落之战,公孙车田几乎是还原了其中60%的真相,使得白衣少年更了解于神农殿下一方现时所处的境况,也对青冰赋予的任务有了新的认识。最重要的是,还救了螭吻,这可是一件被白衣少年认为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值得弹冠相庆的事情,与这件事相比,提升了多少个等级,获得了多少件神器,根本不算什么。
螭吻,可是蛮兽世界至强者最宠爱的那个儿子,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死,还被一个弱小的人类救了,激动喜悦之下外,他应该要怀着何等的感激之情呢?一想到这样的大人物欠了自己那么大的人情,啧啧,白衣少年的双眼直往外冒心,口水不断流。
就算在睡梦中也会笑醒过来的,白衣少年不无得意地对落叶说,事实上,玉女罗刹还真的看过他睡梦中流着口水傻笑的样子,不止一次。
公孙车田不知道笑面狐狸的心思已经走到十万八千里远了,咳了咳,正一正脸色,回答他的问题:“正如你所了解的那样,失落之战中,因为绿戒的关系,本应该紧紧团结起来的四大守护之族发生了自到达失落大陆以来最大的内讧,天炫族受到其他3族的共同夹击,死伤无数,使得幻师这个职业从此在剑之大陆消失,可想而知,当时的天炫族受到了何等的重创。这样,你还会以为一个实力几乎等于零的族群族长还有机会和其他族长平起平坐吗?说起来,其他3族还真是心狠手辣,最后若不是青冰大人出面阻止……呵呵。”说到这里,公孙车田感慨万千:“直到现在,天炫族依然没能恢复当初的实力,不得不说是一件悲伤以及让人遗憾的事情。”
“难怪玄归七人众如此怨恨三大圣地的人。”无过摸着下巴,他想到了玄归七人众和蛮兽捕猎队这一对宿敌,听公孙车田这么一说,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双方一见面就要打个你死我活,这样的冲突算是当年几大家族恩恩怨怨的一个缩影吧。
当年在虎谷,伯流曾经向白衣少年隐晦提起过失落之战时,几大守护家族之间因为绿戒撕破了脸皮,反目成仇,无过当时听了,曾经恨愤难当,如今听公孙车田详详细细说出来,对于5000年前的剑之大陆以及神农殿下所处险恶情势有了更深的了解,心情又变得不一样了:少了很多愤懑而多了一丝无奈和遗憾。
“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恩怨情仇都应该一笔勾销了,特别是魔鬼山脉一战之后,忠心守护殿下的公孙家族几乎惨遭灭族,这对于其他几个家族来说,应该是一个鲜明的教训例子。”公孙车田连连发出了感慨。
“不是还有你们这个分支吗?”白衣少年本来还非常乐观的,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张大了嘴巴呆呆看着公孙车田。
公孙车田长叹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低沉了许多:“你猜得没错,当年离开众神之塔出走苦垠的分支族人,虽然有过辉煌的时候,但是依然敌不过时间这个敌人,人才慢慢凋零,传到我这一代,带着本族血脉的族人不过区区百人。而我身为公孙家族第239代族长,实力不济,不能替神之守护者分忧,实在有愧于先祖的托付。”
“少来,遇到你之后,我都不知道被你点了多少次。”白衣少年向公孙车田扬扬手,示意他别来博取同情这一套,“你快跟我说说当年牛逼大发的公孙流川是以怎么一个让人想象不到的方式将拯救会议的内容传给后人法?不会是跟公孙居的出走有关吧?”
“的确是。”公孙车田说道。
这群坚毅的成年男子一直向东南方向的莽莽森林进发,历经1年又2个月,最终到达了苦垠,一个和死亡沼泽、剑之大陆和荒蛮大陆交界的不毛之地。
公孙家族没有一个人和任何一只蛮兽签订契约,包括实力最强最受尊重的族长也没有,当公孙车田信誓旦旦地向无过说出来时,差点将神之守护者惊呆了,后者再三细看前者,公孙车田真诚的脸色丝毫没有改变,只得长叹一声,承认了他说的是实话。
“那可是在兽潮结束不久矣。”无过特意强调了兽潮才刚刚结束,虽然戒位已经被关闭,但是受到异空间暴虐灵气影响的蛮兽依然大有存在,何况副族长要经过云梦山脉和腾龙山脉,这两座山脉延绵将近6000里,居住在其中的蛮兽多如汗毛,尤其是被称为蛮兽天堂的腾龙山脉,高阶蛮兽横行,没有契约蛮兽的帮助,要想穿越过去真的是需要拥有非常非常高的实力。
公孙车田露出了苦笑:“当时可是以付出37名族人性命的惨重代价才终于结束了这一次远征,到达了苦垠之后,我们就在那里扎根,生存了下来。”
“啧啧,当初十日女魔假扮成为你们公孙家族的族人,说公孙居带着一百个族人来到圣山山脉守护黄灵珠,我差一点信以为真,没想到事实上也差不多,公孙居副族长是带着族人出走,却不是去圣山山脉,而是去了那个什么苦垠,真是想不到啊。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讲。”
“请说。”公孙车田认真地看着白衣少年。
“你们为什么要去苦垠?”无过记得很清楚,当日在葬涧,火情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在苦垠发现了十日的踪迹。
“说是去,应该其实说是回才对,苦垠是当初我们从炎黄大陆到剑之大陆的第一个落脚点,我们会去苦垠,是要在那里等待炎黄大陆的人过来。”
“结果呢?”
“有好有坏。”公孙车田不住摇头,“数千年来,偶尔会有炎黄大陆的人闯进来,实力弱小的那些人,虽然都被我们抓住了,但要想从他们口中问到一些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当他们历经三大险境到达苦垠,受到的伤实在太重了,已经和死人差不多,实力太强的人,我们又没有能力拦截,所以能够获得的情报极其稀少,有用的情报就更少了。不过,最近100年,闯入苦垠的剑之大陆人却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前20年,到达了一个顶峰。”
“那公孙流川还派出他们的副族长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渐渐成长起来的白衣少年已经不会像当初那样“用你们族长大人的脑壳被门夹住了出不来”诸如此类的话来形容自己对某一件事有种荒诞的感觉,不过这话仍然让公孙车田感觉到了一丝难堪,一向灰黄的脸色竟然飘过了一丝红晕。
“有三个目的,第一个,我刚刚说过了,等待炎黄大陆的人;第二个,公孙居副族长离开家族大本营,到达苦垠后,可自立一族,这是公孙流川族长赋予的权利,和他平起平坐的公孙居也就拥有了知晓拯救会议内容的权利,公孙流川就是利用这一点将拯救会议上所有的记录传给了公孙居,再代代相传,最后传给了身为当代族长的我自己。”公孙车田
“原来是这样。”无过直觉认为公孙车田不是撒谎,没有这个必要,但他还是有点难以释疑,以现在的形势看来,似乎当年的公孙流川太神了,竟然能未卜先知,安排好分支出走这一步棋子,甚至连拯救会议的内容都先告知给公孙居,生怕将来会被灭族了一般。
事实上呢,的确是如此。
“其实这个是青冰大人的安排。”公孙车田再次语出惊人。
来到失落大陆后,青冰从来没有放弃过探索返回炎黄大陆的路径,不断带着族人冲击三大死亡地带,试图逆溯而行,然而,即使是青冰和青月两个超级强者联手,还有一众守护之族的高手相助,面对着狂暴肆虐的大自然,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在折损了数十名族人后,青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不甘心返回了众神之塔。
在那之后,每隔100年,不轻言放弃的青冰都会带着族人前行到苦垠,逆着三大死亡地带而行,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找出一条安全的路线返回炎黄大陆,然而每一次都无功而返,还不同程度地折损了族人。最成功的一次,已经成功穿越了时空幻境,且很侥幸地通过了天空之城,却又被啸虐的空气乱流冲回到时空幻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明已在眼前的海洋风暴越去越远。
那一次,也是族人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出发之前,跟随在青冰身后的族人一共有230名,当再次回到众神之塔时,却只剩下区区19人,自那以后,青冰不再带领族人而是独自一人探索回路,5000年前爆发的失落之战,适逢青冰大人出外探索,不在众神之塔,不然,他一定会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可惜,等他返回众神之塔时,战争已经结束,四大家族之间一早已因龃龉而心生仇恨,青冰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直都在死死压着四方,不让他们有机会发作,没有想到,因为绿戒的缘故,最后还是爆发了战争。
胜利的三大守护之族,被勒令在各自圣地闭关思过1000年,期间没有青冰大人的命令,不得再次出现在失落大陆,元气大伤的天炫族,必须要好好休养生息,一边恢复实力一边等待神农殿下醒来。
“原来还有这些事。”无过听得津津有味,舔了舔舌头,欣慰而愉悦的表情像一个完全得到了满足的女人,“我还有一个疑问,在整个失落之战中,为什么青月大人一直没有现身?”
“青月大人向来不插手人类之间的事情,即使是神农殿下的族人,她也无心管束,只要不是威胁到神农殿下,发生再大的事情她也不会出手。”公孙车田沉声说道。
“明白了。”白衣少年打了个响指,表示已经知道了。
“拯救会议除了达成签订三大条约的目标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再次确认当年签订的《友好互助合约》的有效性。”
“哇,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容。”白衣少年摸着下巴,这一次和公孙车田的谈话,所得到的情报比想象中的来得更多也更劲爆。
公孙车田看到无过沉吟不语,收回了眼神,继续说:“嗯,这是青月大人与终日大人共同签订的合约,合约中有一项规定,当神农殿下举族返回炎黄大陆时,终日必须无条件派出实力强大的蛮兽协助。至于为什么终日大人会答应青月大人这样看似是霸王条例的合约,我不清楚,肩吾他们也不清楚,毕竟在签订合约时,并没有第三者在场。”
“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无过此时已经在想着面对着终日时应该说什么了,他对自己说,总有那么一天的,不是吗?
公孙车田默然,好一会儿,才说:“我怀疑我们被派到苦垠,就是终日大人要求青月大人必须做出的回报,青冰大人当初似乎隐晦地提到了这一点,我是从流川族长给居副族长的信件中看出来的。”
“苦垠难道藏着一个很漂亮的蛮兽MM,让终日梦牵魂绕,然而又生怕自己的手下乱说话,不好命令他们去苦垠迎接大美人,转而请求你们出面,将这头美丽的雌兽带回来?”无过嘿嘿笑了两声,**的笑容孟浪至极,可惜公孙车田不受这一套,严肃着脸回答:“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如果你到了苦垠,也许就会明白终日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苦垠我是一定要去的。”无过长叹一声,整天待在芥子幻境中受到4只变态蛮兽虐待不说,落叶又老是沉浸在修炼里面,很少跟他说话,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可以交谈的人,偏偏又是个不解风情的大叔,真是让人扫兴。
公孙车田不知道无过心里在想着什么,即使知道了,也不想去作过多的理会,只是再一次提醒他:关于拯救会议的内容,自己所述绝对属实,务必要记牢,说不定以后会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