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玄日学院800周年校庆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从四面八方赶来庆贺的人从数十天前开始源源不断涌入帝都,剑之大陆这座最璀璨的城市就像一个向天下敞开怀抱的母亲一样欢迎孩子们的到来。日月之城越来越陷入一片喜庆欢腾之中,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一眼看过去全是人头,原本宽敞的街道在此时也显得狭窄了起来。
帝都中人气最旺的当数玄日学院和古斗兽场了,可惜,这时的玄日学院还在为周年庆做最后的装饰准备,谢绝了外人的参观,而即将举行封兽仪式的古斗兽场直接被军队重重包围着,任何人不得靠近100米内。非常多的人是慕玄日学院和封兽仪式的大名而来,现在还没到时间,只好在帝都里到处闲逛,一些古老建筑、小吃街、酒楼、茶楼等成了这些人的好去处,这些消费性的地方每天都爆棚,非常多的人挤破了头也找不到一个座位。
日月之城的所有旅馆,不论规模大小,三个月前开始接受预订,短短的3天之内所有的房间便被预订完毕,有些旅馆甚至将一些杂物房清空改为客房了。除了客栈外,其他的一些酒楼、酒庄什么的,反正只要是可以提供房间给客人休憩的,也一下子被抢完了。
在这个时候,最火爆的行业除了旅游业、饮食业外,当属某些特殊行业了,例如青楼和赌场,有些客人干脆就在这些风月场所和娱乐场所住下了,每天只是吃喝嫖赌,日子好不惬意。
得益于开国大帝英明慷慨的决定,所有人包括蛮兽都可以自由出入帝都,这一次,即使有不少大臣提出建议,帝都应该禁止蛮兽的进入,但明成陛下不愿打破先祖的规矩,仍然向天下开放。蜂拥而至的人和蛮兽使得帝都的安全系数呈直线下降,为了确保这一次的周年庆顺利进行,也为了维护帝都的秩序,更为了保证陛下的安全,帝国军部不得不从邻近的三个行省抽调了三万军队入城护卫,帝国军部大佬更是划分了两个禁卫军大队,日夜守护着天星城。
被猎师们戏称为日月帝国看家狗的皇家猎杀团肩负起护卫帝都安危的重责,所有的团员都被召唤回帝都参与守护,团长大人慕容傲天更是亲自披挂上阵,站在了守卫的第一阵线。
封兽仪式动员大会结束时,轩远天曾经吩咐少年们在府里好好休息,并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做最后的准备,就不要出外乱逛了,免得分心了。少年们口头上是这样答应的,但除了较为稳重的牧原,其他的人心里却另有打算。
第二天的早上,风盈盈和小萤最先去逛街,两人不是玄日学院的学生,又不用参加封兽仪式,最轻松也最无聊,风盈盈于是带着小萤去看帅哥。为了避免萤儿和玄冰引起轰动而造成的不便,两个女孩都没有带蛮兽伙伴出去。
接着轩影风也匆匆出门,她是接到玄日学院的老师的邀请回校帮忙,作为该院校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一向热心的轩影风又怎会拒绝老师的邀请呢。
雪瑶更是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这个整天冰着脸的女孩子,似乎有意和其他少年保持距离,有时候,像慕容殆水即使有心靠近,也会被她拒之千里之外。三番两次之下,其余的少年们也知道这个像冰山一样的女孩不喜与外人打交道,很自觉地不主动去搭理她,以免讨了个没趣。而她也的确是这样,大部分时间是在独自弹琴,就算要找人说话的话,她也只找慕容殆水。
无火和无量还跟随在慕容如兰的左右,负责一些招待工作,肯定没有时间去瞎逛了。
慕容雨薇的心情非常的低落,在听到众人调侃落叶和无过的关系后。慕容殆水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无过,可是由于脸皮子太薄了,没有这个胆子让无过知道,身为哥哥的微笑刺客本来想代替妹妹向无过说出来的,可是妹妹死活不肯他这么做。慕容殆水最疼爱这个妹妹,她说了不肯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看到妹妹心情很不好,慕容殆水决定带着她到街上逛一逛,舒解一下心情。
“姑丈不是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准备的吗,这个时候上街合适吗?”慕容雨薇抬头看着哥哥,不解地问。
“姑丈是建议我们留在家里,不是强制留我们在家里。”慕容殆水笑着说,拉着妹妹的手就往外走。老爸现在整天不在家,老妈又进宫陪着如梅姑姑了,现在慕容府最大就是慕容殆水,他想怎样就怎样,因此,即使知道儿子爱闯祸的慕容傲天下了禁足令,却也无法阻挡慕容殆水,下人们只能看着两兄妹远去的背影。
“妹妹,听说今天兽盟会押运蛮兽来到帝都,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机会一睹次神兽的风采?”慕容殆水试着逗妹妹说话。
“是吗?”慕容雨薇低着头,小声回着哥哥。
当然不是了,每次封兽仪式,兽盟赠予的蛮兽都会被安排位于帝都西部一公里外的古斗兽场,怎么可能会进入帝都呢?开什么玩笑,无论谁是当权者,都不敢让100头还没有与人类签订契约的蛮兽进入帝都,即使是日月帝国魄力过人的开国大帝也不会这样做。这无关帝国君王开放和包容与否,也无关国王的胆量是否足够,而是切切在在的安全问题。没有了契约力量的约束,谁敢担保一向对人类没有多少好感的蛮兽不会对帝都发起攻击?
慕容殆水这么说,也是想引起妹妹的兴趣,希望她不要整天沮丧着脸,做哥哥的看了会很心疼。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难过的,最让他难受的是明明知道妹妹为情所困,他却知道怎么开口安慰。
不得不说,书中的主人公,无过、火冷魂和慕容殆水这些少年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得非常的优异,但有共同的死穴——都不擅长处理感情事务。无过是由于自所身处的环境而畏惧感情的到来,在他的心里,是在隐隐抵触一段感情的发生的,所以,他对待落叶的态度才会那么模糊。火冷魂天生缺乏恋爱神经,在他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恋爱这个词语。慕容殆水是一个积极向上的青年,与异性朋友相处的时候,也会给人十分好的印象,可是一碰到喜欢的女孩子大脑就瞬间短路了。他追了轩影风十几年了还没追到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对着轩影风,慕容殆水和石像没有多少区别,只不过一个会动一个不会动罢了。
慕容殆水挠了挠头,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想彻底将慕容殆水从忧伤中拉出来,最好是向无过说清楚她的感觉,无过答应了自然是最好的结局,不答应的话,让她彻底死心也好,总好过像现在一样整天要死不活的,没有半点生气。可惜,这个妹妹,虽然害羞胆小,可也是非常的倔强,她说了不允许就是不允许,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再过几天就是封兽仪式了,热闹的大街上多了非常多的青年,这些都是听闻封兽仪式对全大陆适龄青年开放后,从大陆各地赶来的青年。
慕容殆水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扫过,高矮肥瘦、面相各异,有的背着大刀,有的背着长剑,有的长得非常的高大,有的面容清秀,有的看上去非常的老成,有的看起来非常的稚嫩……
慕容殆水这一次逛街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陪妹妹散散心,另一个也是最主要的,就是找打的。慕容殆水的想法很简单,四个字概括了:找人打架!玄日学院稍微出名的同学他都与之打过了,互有输赢,但打过一次后,慕容殆水就兴趣发乏乏了,轩远天又严禁一起特训的少年们打架,切磋是可以的,但这些点到即止的比试满足不了慕容殆水痛痛快快打一场架的渴望。这一次,非常多的同龄少年从大陆的四面八方赶来,正符合微笑刺客的心意,所以怎么也要去街上逛一逛,找个厉害的角色比试比试。
慕容殆水正在物色着心水的比试对手,突然前面传来争执的声音,听那个大嗓音,似乎是小萤,慕容殆水兄妹急忙加快了脚步。
声音是从不多远的一间茶楼里传出来的,门口早就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了,慕容殆水兄妹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挤了进去。还没看到小萤,两人就听到了她的咆哮声:“不要以为你会笑我就认不出你了,告诉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记得你。”
“哇,能够被小萤小姐如此记挂,可以说是野月的荣幸吗?”接着传来一个精神爽朗的声音。
听那声音,是个男的,而且,是个斗气浑厚的家伙,等等,不止一个,另外一个的气息比这人还要强。慕容殆水倏地加快了速度,奔上二楼。
果然,小萤和风盈盈都站在一张桌子的旁边,那里坐了两个青年。坐在左边的那个是年约25岁的金发男子,三十公分长的金发柔顺地披在了肩上,穿着一身金黄色劲装,脸上的轮廓分明,柔和的眼光,又高又直的鼻子,修长的十指随意地放在桌上,虽然只是坐在椅上,但看过去,他的个头绝对不比慕容殆水低。
而另外一个黑衣少年,当慕容殆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骤然紧缩了一下,这个人和火冷魂长得一模一样。同样英俊到让人嫉妒的脸庞,白皙的皮肤,匀称的身材,都是身穿一袭黑衣,如果不是脸上的欢笑神经离谱的多,任何人都会以为这个黑衣少年就是火冷魂。
野月正笑吟吟地回答着小萤的话,看到慕容殆水出现的时候,笑着冲他打了一声招呼:“hi,殆水兄弟,您好。”随即又加了一句:“哦,雨薇妹妹也来了。”
慕容雨薇就跟在哥哥的身后,比他晚了两步,看到野月的时候也吃了一个大惊,下意识捂住了小嘴,不让惊呼喊出来。
慕容殆水皱起了眉头,对方能一口叫出他们的名字,且准确无误,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从这方面来说已经是处于被动之中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慕容殆水露出了笑容:“请教两位兄弟的大名呢。”
“我叫野月,他是萧流。”野月笑着回答。
萧流站了起来,对慕容殆水拱手道:“虽是初次见面,但久闻微笑刺客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
慕容殆水抱拳回礼:“哈哈,我却不认识萧流兄和野月兄,真是失礼了。”转而问野月:“刚才我听到野月兄弟和小萤小姐发生了争执,请问是为了何事。”
野月摇摇手,笑说:“误会而已,小萤小姐以为我是冷魂兄弟,虽然我知道我和他长得像,但我不是。”
“你还在否认?”小萤捋起衣袖叉着腰,一脸怒气地瞪着野月。
“你看,我为自己争辩也没有用,小萤小姐依然坚持她的看法……”野月对慕容殆水耸了耸肩,继续说:“……无过兄弟、落叶小姐和兽山都知道我不是冷魂兄弟,因为他们都亲眼看过我们俩同时在场,又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
慕容殆水摸着下巴,问:“你碰到了无过他们?”这一次,四个少年的注意力全都被野月的话吸引过去了,8只眼睛齐刷刷地落在黑衣少年身上。
野月点头说:“嗯,你们不相信的话,萧流可以做证明。”
“我以我皇之名义起誓,野月的话千真万确。”萧流当即举手发誓。
金发男子发誓的神情非常的严肃,不像作假,慕容殆水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相信了野月的话。
野月笑着对小萤说:“就在10天前,当时有一个忙请无过兄弟等人帮助,无过兄弟非常的仗义,二话没说就决定帮助我们了,因此我们有过短暂的合作。我也是在那一次和冷魂兄弟第一次见面,天,我才注意到世上竟然还有人和我如此相似。对了,不知无过兄弟他们来到帝都没有?”
“没有啊?他们说过两天才来到。”风盈盈口快,一下子讲了出来。
野月和萧流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有点变化,显然风盈盈的回答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慕容殆水注意到了两人稍微有些变化的脸色,试探着问:“你们知道他们的行程?”
“哦,没有,合作的时候,无过兄弟顺便跟我们提起过一下他会在这几天回来,现在看不到他,问一下罢了。”野月回答得滴水不漏。
“是吗?”慕容殆水反问。
“嗯。”野月笑得非常的灿烂,小萤从旁边看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换个角度看了再看,似乎野月和火冷魂长得又不太像了。
慕容殆水看野月整天挂着笑容,和火冷魂冷冰冰的气息相去太远了,不可能是虎贲血煞团的少团长。慕容殆水不知道为什么小萤会这么肯定野月就是火冷魂,但眼前这人确实和火冷魂长得实在太像了,单看外表的话,两人几乎是一个模板刻印出来的,旁人咋看之下,肯定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野月笑吟吟地对小萤说:“小萤小姐看够了吧,我说了我不是冷魂兄弟就不是,小子什么都没有,信誉倒还有一点的。”
“看得出来啊,野月兄弟一片诚心对待朋友,当然将信誉两字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呢。”慕容殆水的嘴角微微扬起。
“早就听无过兄弟说过了,殆水大哥是个观察入微的人,今天只是短短交谈,便对我了如指掌,果然是这样。”野月站了起来,对慕容殆水说:“大陆有一句老话,相识即是缘分,殆水兄弟,你我于今天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了,既然大家这么投缘,何不切磋一下?”
野月这话正是慕容殆水想说的,微笑刺客当即笑着回答:“很荣幸,能够有这个机会和野月兄弟以及萧流兄弟切磋。”
“哇,你比我还要贪心呢,我只想和你一人交手,你却想和我们两人交手。”野月怪叫了一声。
“嘿嘿,切磋而已,又不是真打,怕啥。”慕容殆水兴奋地舔了一下下唇。
“乐意奉陪。”野月说着拿出了一把长剑,随意地挽了几个剑花:“我知道殆水兄弟是武师,不惯用兵器作战,但没办法啊,我是一名剑师,全部的功夫都在剑上,拳脚功夫可是一点都不懂,所以,还请殆水兄弟多多见谅。”
看到野月使剑的动作,慕容殆水就知道他是个用剑高手,虽然只是随便的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长剑,但表现出来的动作无不精练、老到,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单看这些,就不是一般的剑师可以做到的了。看他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道不是路上小摊卖的街边货啦,这更激起了慕容殆水的战意。
慕容殆水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但他兀自保持着冷静:“野月兄弟既然用剑,如果殆水空手而上,就是对你的大不敬了,况且殆水也有自知之明,没有狂妄到认为可以空手接野月兄弟的长剑,所以,我就用刀来接野月兄弟的长剑吧。”说完,从弥戒中拿出了一把大刀。
慕容殆水的这把刀,一看就知道非常的沉,整把刀长约1米6,与一般的大刀相比,这把算是长刀了,白色的刀身,一边开刃,另外一边厚达3厘米,其重量可想而知。整把刀包括刀柄都是一片黑色,是那种非常纯净的黑色,它好像会吸收光,不像别的兵器那样会折射光线。
看到慕容殆水拿出了这么一把黑刀,不止是野月,萧流,连站在他身边的三个女孩都惊讶地喊了出来,更不要说站得远远的看热闹的观众了,更是哗声一片,显然都被这把黑得不寻常的兵器震撼到了。
慕容殆水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摸着下巴思考:似乎有点高调了。但这个念头只是在慕容殆水的脑海一闪而过,现在他想的全是怎么和野月比试。
“殆水兄弟,好刀。”萧流拍起了手掌。
“呵呵,看来是该我说荣幸和殆水兄弟切磋才对。”野月兴奋地舔了舔舌头,眼里全是渴望战斗的眼神,“我这把剑叫灭魂,是一把有几千年历史的上古兵器。”
“我这把刀叫鸣鸿,从问世到今天刚好一个月。”慕容殆水学着野月的声音说。
听慕容殆水这么说,小萤和风盈盈才想起来,野月在一个月之前神秘失踪了一段时间,别人还以为他人间蒸发了,原来是躲起来打造兵器去了。这个殆水也算忍得了,打造了这么一把兵器,却一直藏着不跟人说,直到现在拿出来,别人才知道,真的是坏家伙。两个女孩恶狠狠地想。
“哥哥,不要。”慕容雨薇轻轻地扯了一下慕容殆水的衣服,虽然动作很轻柔,但后者还是感受到了,回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没事的,只是切磋而已。”他的笑容充满了自信。
安慰完妹妹,慕容殆水朗声对野月说:“我们就在这里交手吗?”
“随便……”野月刚想说下去,金发男子突然站了起来,对他说:“下次吧,时间不够了。”说完从窗边直接跳了下去。
野月很无奈地冲慕容殆水摆摆手,收回了长剑,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笑容:“看来我们唯有下次再打过了,不过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很久的。”说完,跟着萧流从窗口跳了下去。
几个少年急忙跑到窗边往下看,街上人来人往,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哪还有两人的身影。
慕容殆水感到非常的郁闷,明明可以大战一场的,谁知道野月和萧流突然撤退了。
几个少年刚转过身,咚咚咚,两个陌生的少年从一楼急急冲了上来,一个在四处张望,另外一个冲慕容殆水劈头就问:“你们有没有看到野月和萧流?”
慕容殆水呆了一下,那个一脸着急的少年简直是贴着他的脸孔发问,靠得最近的两个鼻尖的距离甚至不够1厘米,他虽然是男装打扮,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